伯塔德向塔拉斯科人的指挥船瞄了片刻,随后无奈的移开。
他随手找了个正大声咆哮,挥矛示威,从而空门大开的武士射死。那艘大舟离他足足有两百五十米,敌军指挥官谨慎的藏在护卫中。舟身还在不断的移动飘荡,没有丝毫射中的把握。
美洲虎武士的第二轮投矛只射到个尾巴,第三轮更是战果寥寥。弓箭手又对船射了五分钟直到脱力。塔拉斯科的船团就已经启程南返,在岸边留下了不到一千具武士的尸体,算是及时止损。
南行的舟船毫不在意水中挣扎着靠近的长枪民兵们,只是把这些空手的消耗品留给还在骚扰的墨西加船队。墨西加舟师便也没有继续和装载武士的船队纠缠,只是聚集在靠近北岸的河面上,轻松的收割着水中的残兵。
浪花轻轻的把倒地的武士淹没,然后打着卷儿把一些带走飘起,剩下的又轻轻露出头来,仿佛这是流血的饰品,装扮着战场的余晖。
仅存的两千异族雇佣兵终于从狂热中醒来。看着远去的船队,残存的奥托米人和托尔特克叛民完全失去了士气。他们失神的转身跪倒,无力的屈膝投降,然后等来毫不留情的迎头一击。
在这残酷的两刻钟厮杀里,墨西加阵亡了足足三百武士,近一千两百民兵。民兵们一度溃逃,后方的指挥官卫队无情的斩杀了近百人,才再次驱赶民兵上前。
而最后的近千犬裔则发出郊狼的嚎叫,这是他们在故乡最熟悉的声音。狼嚎作为战斗的冲锋号,一路伴随着每一个奇奇梅克人。他们在狼嚎中出生,成熟,交配,厮杀,而幸运者足够苍老,就能迎来落入狼腹的终局。
犬裔们最后疯狂的向山上的指挥官旗冲锋,指挥官卫队也被迫加入战斗。
修洛特看着最后一个犬裔死在离自己五十步的位置上,他一只胳膊被战棍击断,后背插着伯塔德的一箭。他的嘴巴紧紧咬在一个民兵的脖颈上,两人拥抱着死在一起,嘴角还带着奇异而扭曲的笑容。
少年摇摇头,犬裔这最后的挣扎又带走五百民兵,还有五十多名武士。墨西加武士们已经渐渐找到了应对犬裔的方法:临近的武士互相配合,排成紧密队形,多盾牌防护,以多打少。然后挥击犬裔的头颅或者脖颈,力求一击致命,不给对方垂死挣扎的机会。
“阿维特,让武士们留点手,给我留几个长枪兵的队长。”修洛特抓住指挥官的手臂说到。
“你想组建长枪兵?”阿维特从严肃认真的指挥中脱离出来,嘴角便带上了笑容。
“对。墨西加诸城邦们有很多开采中的金银矿山,我准备从中招募一批矿工练一练。”少年自信一笑,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长枪。“正好现在有了一批青铜枪头。”
“行。都随你。”阿维特哈哈一笑,“这次多亏了你组建的长弓武士,他们的杀伤力和爆发力令人震惊!弓箭还能够打破对方的阵型,掌握战术的主动权。我很喜欢这只部队,要优先扩充他们的规模。”
“好!等这场战役结束,我们就继续制造长弓。”修洛特点点头,然后看向死者枕藉的战场。武士们正站在血水中呐喊欢呼,向撤退的塔拉斯科船队示威。“战斗结束了吗?”
“战斗结束了。”阿维特看向大河南岸的塔拉斯科大营。
塔拉斯科国王的大旗依旧飘扬。旗帜下是连绵的营帐,数以万计挥舞铜矛的武士,满山遍野的民兵,还有在遥远湖上运送粮食的小舟。
“但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