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这边训练新兵们的是沮授赵云等人,他们的手段虽然比高顺柔和一些,但训练的重心,便从训练武力转到教化上。
教化包括知识文字和劳动,前者是让兵士具备基本的战术素质,训练出来的兵士,都要做到理解上面传达下来的命令和作战意图,并具有一定的组织能力。
这样训练出来的士兵,都至少具备伍长甚至什长以上的素质,而不是傻乎乎只知道执行命令的大头兵。
这样的做法,虽然时间金钱花费很大,但是好处也非常多。
一是能够在队伍遭遇硬仗,损失加大,什伍长战死的时候,还有其他人能够顶上。
二是临时征发兵员,扩充兵士数目时候,也有足够的下级军官去带领新兵执行命令,而不是一盘散沙的扔在战场上,让新兵自生自灭不说,往往还会起到负面作用。
所以袁熙的兵士看着不多,却能够应对很多突发情况,就像上次击败孙权的合肥之战,袁熙收编了上万投降的江东山越兵后,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完成了整编,之后再防守被曹军攻打的寿春时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而知识教化之外,更重要的是劳动教化,让兵士参与和当地百姓的劳动,同吃同住。
最开始袁熙推广这套做法的时候,麾下很多将领也是不理解,但如此推行了两年后,将领们慢慢发现了其中奥妙。
袁熙军的这些兵士,绝大部分出身于下层劳苦百姓,这样的人太平时节还好,但乱世若是不加引导,为了生存便会突破底线,做出伤害其他底层百姓的事情来。
他们可以成为流民,也能成为盗匪,他们可以成为起义解救他人,但会为缺少军粮劫掠残杀百姓。
这股力量,若是不好好约束,便会反噬,而袁熙的做法,便是让他们意识到战争的意义不止在于胜利,还在于保护。
军法固然可以做到这一点,但归根结底,还是需要最朴素,发自天性的阶级感情,即他们和百姓一同耕种,彼此相帮,乃至相互理解。
这种做法,看上去没有直接的好处,但是袁熙手下的将领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手下这些士兵,在打下一地后,要求屠城的呼声大幅度减少。
要知道在这個时代,下城不屠反而是少见的,毕竟兵士就指望屠城抢掠妇女财货了,若让他们止息这种念头,只有给他们更大的好处才行,不然就很有可能像曹操手下的青州兵一样,时刻都处于暴动的边缘。
而增加的兵士俸禄,显然没有屠城收益高,之所以打了这么多年仗,兵士们还能保持相对理智的状态,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劳动教化的功劳。
如今袁熙在校场高台上,台下的赵云骑在马上,手提木枪,带领骑兵纵横驰骋,木枪所到之处,另外一方的骑兵纷纷落马。
赵云用的虽然是木枪,而且众人都穿了甲胄,但还是挡不住赵云冲阵,作为对手的阎柔虽然善于骑射,但近身搏杀却比赵云差了不少,所以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落败。
袁熙身边坐着的是太史慈,他身子半歪在木椅上,身上披着皮裘,虽然此时天气并不太冷,但太史慈如今身体每况愈下,已经是不敢受凉,不然就是一场大病。
其实早在上次合肥之战时,太史慈的身体就已经不行了,平时行走坐卧都很费力,一身武力剩不下三成,能阵斩韩当,已经算是超水平发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