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玲绮发现其实自己颇不正常。
先前她第一次杀死敌人时,其实并没有产生多少不适,只是愣神片刻后,身体似乎马上就适应了杀人的感觉。
她竟似从中得到了一丝快意。
也许是从小时记事起,被吕布背着,见过了太多杀戮的缘故?
面对敌人的利刃,她自然而然挥动短戟反击,刺穿砍断对方肢体,平日练武的动作从开始的略微变形,到后面杀了十几人后,已经是没有任何偏差变形。
如同现在一样。
城下被射倒的敌人,在吕玲绮的眼里如同稻草人一样,她心里明白,自己如果被箭射中,也是如此下场。
但面对射来的箭支,她却心内毫无波澜,轻描淡写地侧身避开。
她脑子里面只记得吕布曾说过的一句话。
面对敌人的武器,眼睛睁的越大,越不容易避开。
她仿佛已经融入这座充满杀戮的战场,成为收割生命的棋子,她并不在乎结果,而是认真地体验这个过程。
她并不是享受杀戮的快感,相反她还有些恶心,但身体内的另外一个声音告诉她,能终结杀戮的,只有杀戮。
战场上只有一方死掉,战斗才会结束,她只不过是将这个过程加速罢了。
袁熙透过箭孔,见吕玲绮射的又准又狠,额头微微冒出冷汗,心道这可不是通过练习,就能有这种效果的。
这姑娘有些可怕,自己将来还是少惹她为妙。
呼啸传来,一块人头大的石头朝着吕玲绮猛地砸来,吕玲绮一蹲身,石头从她头顶飞过,落到了城墙下面。
一道道木梯架到城墙上,袁术军兵士开始往上攀爬,城头上兵士提着一桶桶滚烫的金汁走了上来,往城下一倒,惨叫声和恶臭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弥散开来。
吕玲绮皱了皱眉头,还是将箭筒里面的箭支射完,又要去抽袁熙箭筒里面的箭,袁熙连忙阻住她,说道:“先等一会,看看情况。”
高顺见袁耀军源源不断越过护城河,逼近城墙,城头守军压力越发大了,忍不住对魏续道:“如今正是好机会,城下过来的敌军还不算很多,如果出城击之,将其前后阻断,其必然大溃。”
他的建议很是合理,守城只守不攻,便是被动挨打,无法取得优势,出城击溃地敌方先锋,也有鼓舞士气的作用。
魏续听了,犹豫了下,只道:“先等等看。”
高顺心里颇为无奈,说是陷阵营平日给魏旭,打仗时在交给高顺,但现在魏续不松口,高顺也要不过兵来。
他眼见城下敌军越来越多,知道错失了良机,这时候陷阵营兵士再出城,效果便没有那么好了。
袁熙见袁术军冒着守军的攻击蜂拥而上,不计死伤地用木排通过护城河,攻到城墙下面,心道这袁术军确实豪富,人命如草芥一般。
但这种攻击确实有效,开战之处,便用饱和兵力对守军施压,怀城守军人数处于劣势,竟然被压制地很难探头,这样下去,很容易失去斗志。
双方打了小半个时辰,已经有袁术军登上城头,双方战成一团。
魏旭见城头压力大增,转向高顺道:“现在将军可以带兵出城,攻击攻城的敌军了。”
高顺听了,忙道:“现在城下已经堆满了人,陷阵营阵势施展不开,不如上城防守来的便利有效啊。”
魏续听了,冷笑道:“将军若是不想听从我的号令,那我这主将不如交给将军如何?”
高顺听了,压住心中怒气,拱手道:“末将不敢,现在就出城。”
他下了城头,带着陷阵营打开城门,沿着城墙往两边砍杀袁术军士,但对方人数太多,且城头上守军泼下来的檑木金汁敌友难分,误伤了不少陷阵营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