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心里颇为过意不去,自己骗了所有人,偏偏还得继续掩饰下去。
自从过年到现在,也一个多月了,想到前路茫茫,不知何去何从,吴夫人越发心内惶惶。
蔡昭姬将汤碗放在吴夫人面前,吴夫人谢了一声,闻到羊肉的香气扑鼻而来,不知怎么,心情却是愈发烦躁。
她强忍着不适,小心啜了口羊汤,本来鲜美无比的羊汤,落入唇齿之间后,却更让她的肠胃翻江倒海。
吴夫人有些愕然,她也曾吃过羊肉,并没有任何不适,如今碗里的北地羊肉相比江东,更是几乎没有任何腥膻之味,怎么反而喝不下去了?
她不想露出异状,只得以袖掩面,强自又喝了几口,胸腹之间的烦闷愈发厉害。
猛然间恶心的感觉一波波翻涌上来,吴夫人烦恶欲呕,连忙奔出房间,扶着墙角干呕起来。
甄宓见了,对蔡昭姬担忧道:“夫人身体不舒服?”
蔡昭姬也摸不到头脑,说道:“可能是夫人喝不惯羊汤,我过去看看。”
蔡昭姬刚走出门,却见吴夫人面带了歉意地说了声,便急匆匆赶回屋子去了。
甄宓走出来道:“一会我命人熬些米粥好了。”
“要是明日夫人还是如此,我便拜托元化先生来看看。”
蔡昭姬听了说道:“也只能如此了,不过看样子不是大事,许是北面天气冷了,休息一天半日便好了。”
两女见暂时也没有什么头绪,便回房去了。
袁熙吃完饭,让郭嘉坐镇军营,自己带着田豫孙礼,径往城里一处宅邸而来,等到了门口,就见宅邸前后门各有十几名士兵把守,见袁熙来了,纷纷便要下跪行礼。
袁熙止住众人,命其打开大门,刚走进院子,却见早有一个大汉站在院子中央,两手相拱,微微低头,似乎早知道袁熙会过来。
袁熙见其一脸大胡子,相貌颇为粗犷,腰身臂膊粗壮有力,两腿微微弯曲,一看就是马上呆的久了。
他拱手还礼道:“在下袁熙袁显奕,贵客乃是鲜于将军?”
那大汉听了,连忙低头,把手一抬,“见过使君,末将正是鲜于辅。”
袁熙见鲜于辅脸色淡然,显然早已预料自己会来,心道这倒是个聪明人。
鲜于辅毫不遮掩地去找田豫,就是为了不让田豫被怀疑,田豫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明白鲜于辅肚子前来,肯定不会叙旧的,其目的自然是袁熙。
鲜于辅也没去找过刘和,显然做事颇知分寸,和这种人说话,应该不会饶什么圈子。
袁熙想到这里,便开门见山道:“鲜于将军的苦心,我已经明白了,请入内相谈。”
几人在屋里坐定,袁熙便开口道:“鲜于将军有话直说便是,买卖不成仁义在,即使咱们最后谈不成,也能交个朋友。”
鲜于辅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使君是个爽快人,鲜于辅未见之前,还心存疑虑,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已经听出了袁熙的话里之意,一切都都可以谈,但凡事是有底线的,不可能答应狮子大开口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