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星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案上,映照着摊开的羊皮卷轴。
褒娜的眉头紧锁,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间游移。
这些是她亲手拟定的外交协议,每一条都凝聚着她的心血和智慧,但此刻,它们却像是长满了倒刺的玫瑰,让她感到阵阵刺痛。
她放下手中的竹笔,指尖轻轻摩挲着羊皮纸粗糙的纹理,纸张上细小的墨迹如同她此时紊乱的思绪。
边境传来的消息,如同一把尖刀,撕开了看似平静的表面。
之前达成的一些协议,在执行过程中出现了偏差,部分部落不仅没有按约履行,反而隐隐有反悔的迹象。
这种苗头一旦蔓延,之前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一股寒意从她的脊背升起,紧张的氛围迅速蔓延开来,仿佛空气都变得凝滞。
她起身,脚步坚定地走向大殿。
清晨,阳光洒在古滇王宫的石板上,泛起一片金黄。
大殿内,气氛却异常紧张。
褒娜端坐在主位,目光锐利如剑,扫过在场的众人。
下首,壤驷部落的首领正大声抱怨着:“这协议上的文字,我族人理解起来颇有难度啊,许多细节之处,我们必须重新商议。”他肥胖的身躯微微颤动,声音洪亮,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张声势。
漆雕部落的外交使者则在一旁煽风点火,“是啊,这协议确实有些不周全之处,我族也深感不满。”他衣冠楚楚,面带微笑,但眼神深处却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公山外交大臣面色凝重,他尽力维护着协议的尊严,但面对这些早已心怀鬼胎的部落首领,他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他额头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诸位首领,”褒娜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协议内容,字字清晰,皆是经过多次商议才最终定稿。若有不解之处,可当场提出,但绝不容许随意更改。”她的语气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坚定,却令在场众人感到一阵压迫。
壤驷部落的首领脸色涨红,他试图再次狡辩,却被褒娜冷冷的目光震慑住。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族在协议中,损失颇多,之前并未细看,”壤驷部落首领话锋一转,提出了新的要求,“为表诚意,需要古滇王国再让出一部分利益!”
漆雕部落的使者也紧随其后,提出了各种新的要求和借口,一个比一个无理,一个比一个过分。
公山大臣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急的来回踱步,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褒娜看着这些面目可憎的人,她努力保持着冷静,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如何破解眼前的困境。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乐正部落智者,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咳嗽,声音沙哑而诡异。
他浑身被黑袍笼罩,阴影遮住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隐隐感觉到有某种不详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