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被石子敲击,响了两声。
许是心中恐惧,又或许是看到好友命悬一线,伤心难以排解,少年发了狂般扑到窗户上,动静大到吸引屋内同样恐慌的同伴注意。
但也只是朝窗户方向撇了一眼,大伙儿很快各自聚在一处,或是放空等死,或是低声啜泣,或是痛骂西戎兵。
少年双目猩红:“你怎么这般不懂事!让你离远些为什么不听!非要落到跟我们一般境地,才后悔吗?”
祥云看他手臂衣衫被血水浸湿,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无数指印,便知他正经历钻心之痛。
立刻从包裹里拿出阵痛药,开了窗户小缝隙,丢进营房草地上:“这药能缓解疼痛,小哥哥试试。”
少年自是不会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根本没当回事。
他不信,一旁听了全程的另一个士兵却抓起药瓶,往嘴里塞:“事已至此,有什么好怕的,左不过烂命一条,还能比现在更差吗?”
清凉的药丸刚顺着喉管下肚,士兵便觉得所到之处身上那股灼烧般的疼痛减轻不少。
原本的眯眯眼,陡然长大。
少年也在观察他的状态,倒不是好奇,只是担心雪上加霜,又要被抬出去一个。
吞了药的士兵,原本浑身疼痛难忍,睡梦中都能被疼醒,这会儿仅吃了一颗药,四肢疼痛明显减轻了,斑痕还在,却不像先前百爪挠心了。
“有用!真的有用!再给我来一粒,我已经两天没合眼了,疼得根本睡不着!”
其他听到动静的士兵,走过来,半信半疑跟着问祥云要药丸。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吗?
没有!
止痛药祥云多得很,虽不能根治,解一时之急完全够用。
药丸依旧从窗户口分进去,先前的少年只留了个缝隙,不允许将士们伸出手跟小丫头接触,甚至连说话都得隔着一两米远的距离。
一屋子二十六个将士,一人吃了一粒,连少年也跟着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