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却显得那么的无力和绝望。
一月之后,闫晚琬再度听闻陆家人的消息。
传闻京兆新出了个疯子,每日口中反复念叨:“我不是恶人,我未曾气死父亲。”
闫晚琬闻之,唇边勾起一抹讥讽冷笑,心下暗道:这人可不就是陆沭阳!
当初他洋洋洒洒写就那篇文章,还大肆公布,若闫晚琬只是个普通女子,被那般污蔑构陷,只怕余生都要在疯癫中度过。如今这等遭遇落到他自己头上,他却承受不住,当真是可笑至极。
陆府的衰败,本就在闫晚琬预料之内,可其能这般迅速地销声匿迹,闫晚琬在背后出的力可不少。
果真是应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自陆正平死后,陆家的下人们便作鸟兽散,陈美娥没了倚仗,再没了成为贵妇、耀武扬威的底气,为求生存,最后竟沦落至做暗娼的境地,每次接客所得不过几十个铜板,勉强糊口。
闲暇之余,她便满大街咒骂闫晚琬不孝,将其骂作灾星,似要把满心的怨愤都宣泄出来。
闫晚琬对此却毫不在意,只觉她骂上几句,自己又不会少块肉。
更何况,这般气急败坏,反倒易耗元气,死得只会更早,倒省了自己动手的麻烦。
果不其然,不过半年,陈美娥便饿死家中,若不是尸身腐臭,引得邻居生疑,只怕到现在都无人知晓。
时至今日,陆家众人死的死,疯的疯,残的残,落得个凄惨下场。
这天夜里,闫晚琬正欲安歇,忽然心口一阵悸痛,转瞬之间,某种禁锢之感自她身上彻底消散。
她瞬时明了,这是原身残留的最后一抹执念,如今,也终是烟消云散了。
此后,她只是她,末世而来的闫晚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