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公一路碎步紧跟皇上,低声道:“圣上,县主已在朝书阁候着了。”
皇上神色未变,脚下的步子却在不经意间加快,只轻轻“嗯”了一声,便向着朝书阁的方向走去,衣袂翩跹间,隐有几分急切。
踏入朝书阁的瞬间,皇上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闫晚婉正肆意地坐在椅子上,双眸轻阖,神色安然,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好似根本没把皇上的威严放在眼里。
吴公公敏锐地察觉到皇上周身散发的怒气,赶忙冲着闫晚婉呵斥:“放肆!圣上尚未驾临,你怎敢擅自落座!”
闫晚婉缓缓睁开双眼,仿佛此刻才察觉到身后有人一般,她朝着皇上的方向,漫不经心地微微颔首,轻描淡写地说道:“参见皇上。”说罢,便没了下文,再无其他举动。
皇上见状,顿时怒不可遏:“闫晚琬,见到朕,为何不跪?”
未等闫晚婉开口回应,吴公公急忙凑到皇上身旁,压低声音提醒道:“圣上,您莫不是忘了,先前曾赐予将军夫人见驾免跪的特权。”
皇上这才猛地想起,那日闫晚婉呈上那些肥料配方时,自己一时兴奋,又不舍给出实际的丰厚赏赐,便随口下了这么一道口头嘉奖令。
可如今瞧着闫晚婉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想要惩处她,却又因那道旨意而难以开口,只觉得这恩赐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恼人。
闫晚婉懒得理会皇上是何种心境,直截了当地问道:“圣上这般匆忙将臣妇召回,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皇上极力按捺住心头的怒火,面上勉强挤出一丝和颜悦色,说道:“将军夫人,事情是这样的。你交予劝农司的方子,他们依样制作出来的废料,始终无法达到你所售卖的那般效果,就连产量也锐减了一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闫晚婉心底暗自鄙夷地瞥了皇上一眼,心中暗道:这人明明对自己恨得咬牙切齿,此刻却还在这里装腔作势,净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其实她早料到皇上会有此质问,只是没料到问得如此愚蠢,这般当皇帝的水平,也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
只见闫晚婉神色冷淡,语气冰冷地回应道:“圣上,我给的方子千真万确,劝农司做不出来,与我何干?”
皇上被她这般嚣张的态度气得恼羞成怒,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怒斥道:“闫晚婉,朕怀疑你给的根本就是假方子,你是不是故意不愿透露秘方,拿个假的来糊弄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