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放心,最近送来的官军兄弟们不少,老夫已让弟子和伙计竭尽全力安置,受伤轻的最多数月便可完好如初,受伤重的……”
老郎中的语气一滞,已是带些惶恐。
“都说医者仁心,老先生既然已经尽了全力,不必再苛责自己,至于那些没用的兄弟们,本官一定要亲自为他们请功,以慰众兄弟一片赤诚之心!”
“大人果真非同一般,小人佩服!”
梁飞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即点了点头。
院内的伤兵们闻言大动,更有人眼中已有泪光闪过。
可怜这些河南本部战兵,自刘平军事改革以来,一直都是以杂牌军自居。
此番得了梁飞这保证之言,战后的抚恤银子和军功封赏便是有了着落。
离开了宅院,走在路上的梁飞神色并不好看。
数日以来,由于流贼根本不在乎人命的强攻。
七千余人已经伤亡过半,更有大小军官战死城头。
这样一来,明军的组织变得越来越混乱。
就在今日,上百名流贼冲上城头后,守城的明军竟然发生了溃败。
幸亏是梁飞及时带人支援,要不然今天就要被流贼破城了。
“不好了大人,俘虏营里刚刚发生骚乱,有俘虏想要逃出城去!”
一个亲兵气喘吁吁的打断了梁飞的思绪,显然是跑了许久。
“这帮该死的恶贼,眼下正是守城关键之时,竟敢无端生事,不杀之难以震慑人心!”
“大人,您的意思是?”
“明日一早,将骚乱之人推上城头守城,哪怕能挡住流贼的一支箭矢,便也尽了其用!”
“遵命!”
交代完了军令,梁飞眼中的寒意越来越甚。
这次守城已经把他逼入了绝境,难道大人真的将自己当成了一枚棋子?
次日清晨,阳光刚刚洒落在济源城那满是黑灰的城墙之上,然而城外却早已是一片喧嚣嘈杂之声。
放眼望去,只见那黑压压的人群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流贼们一个个面露狰狞之色,仿佛失去理智一般疯狂地向着城池冲锋。
这些人全然不顾头顶上方不断落下的箭矢以及呼啸而过的飞石,似乎生命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有的人被箭矢射中,身体摇晃几下后便重重摔倒在地,但后面的同伴却毫不犹豫地跨过人的尸体继续向前猛冲。
还有的流贼被飞石砸中头部,鲜血四溅,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其他人进攻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