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苏牧觉得大秦国库的钱多了,不知该如何花销吗?还是说他真的想通过这种方式造福百姓,才取了这么个名字?
此次不仅满朝文武皆感困惑,连冯去疾、蒙毅、王翦等人亦感到错愕。
龙椅之上的嬴政同样目瞪口呆。苏牧这是何意?
若依他的提议实施,大秦国库的钱财不将被迅速消耗殆尽吗?坚决不能放任这小子胡闹。
“立刻派人召苏牧前来见朕!”嬴政语气急切地命令道。
此时的嬴政的确焦急不已。
多年来的拮据生活,终于让大秦国库稍有充盈,他自然不希望这点微薄的积累被苏牧毁于一旦。
经过短暂的焦急等待,苏牧终于被迫不情不愿地踏入了大殿。
苏牧一踏入大殿,所有目光便聚焦于他身上。
早已习惯了各种目光的苏牧并不介意,大步走向大殿。
“苏牧,你为什么没参加早朝,甚至连个请假的口信都没有?你以为有功就有特权,可以无视朝廷的法规吗?莫非你真以为大秦离了你就无法治理了吗?”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尉缭向前一步,怒声质问。
苏牧一怔,回头看向尉缭,心中暗自嘀咕:这个老头是谁啊,上来就给我扣了个这么大的帽子。
他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吗?
“这位老先生,先不论大秦有没有了我会不会无法治理,我想问问您,何谓治国?到底怎么才算治国?”苏牧看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反问道。
尉缭眉头紧锁,注视着苏牧:“治国应该以民为本,以法为根,以富民为重,辅之以法治,从而实现民富国强。”
“这么基础的问题您还不需要我来指教吧?您真正要问的是为什么我不参加早朝、无视国家法规对吧!”尉缭呵斥道。
“呵呵。”苏牧撇了撇嘴,笑了笑。
“既然您都说到治国要富民为重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您知不知道现在的市场上粟米的价格是多少?六谷的价格呢?牛羊值多少钱?每亩地能产多少石粮食?”苏牧继续追问道。
尉缭又皱了皱眉。
很明显,这些问题对他来说根本不在掌控范围内。
龙椅上的嬴政并没有急于发表意见,他倒想看看苏牧会怎么说。
“这些事情自然有下层官员上报,不用我亲自操心。”尉缭皱着眉头答道。
“老先生说得轻松,下层官吏的工作繁多,暂且不说他们的报告是否准确,就算是一句话从别人口中转述过来,意思也可能会大相径庭。涉及民生的大事,难道听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就能定论吗?”
“如果真如您所说,大秦国库也不会年年亏空了。”
“要是整天站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大殿上就能解决老百姓的生计问题,那朝廷官吏干脆全站在这里就好了。我倒是要看看,朝中的种种事务能否这样被解决!”苏牧在大殿前大声说道。
大殿中静得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待这番话,嬴政却是非常赞同。他是少有的一位在位时多次巡视天下的皇帝,秦统一六国后,他曾多次东巡,一方面是为了巩固皇权,另一方面是为了了解民情。他始终认为,亲眼所见远比耳听为虚更加可靠。
如果仅凭道听途说来治理国家,很多事情恐怕会永远被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