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是不是以为,我离了谢家,就什么都不是了?”谢凤麟问,“其实儿子没您想的那么差,我可以参加科举,实在不行我可以去参军!总能搏出一条路的!何必要屈居在他人屋檐下,仰人鼻息,看人脸色?”
罗夫人摇头:“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娘,您知道,之前我为何不肯去上学吗?”谢凤麟突然问。
罗夫人歉疚地说:“是娘不好,都没搞清楚状况,就贸然指责你。”
谢凤麟摇头:“小时候,我还有一个奶娘,姓王,您还记得吗?”
罗夫人:“嗯,她是我给你找的奶娘,我自然记得。她因为手脚不干净,被撵出去了。”
谢凤麟:“那时候我跟祖母住,每次回家要温书的时候,祖母就让我去玩。王奶娘私下里偷偷跟我说,要先温书再玩,以后别人再打扰我温书,我当学会拒绝。这话被周奶娘听了去,告诉了祖母。第二日,她就说王奶娘偷了她的东西,把她打了一顿撵走了。
我日日受太傅教诲,懂得了一些道理,越想越觉得,王奶娘劝我的话是对的,祖母总是打着心疼我,怕我累着的名义让我去玩,是错的。
而且我总是不相信她会偷东西,王奶娘曾经跟我说过她家的大概住址,那天我突然很想去看看她,却发现,她早已过世了。伤重不治而亡。”
罗夫人诧异:“我竟不知道,这里头还有这样的内情!”
谢凤麟又说:“祖母还给我找了个长随,叫瑞兴的。您一定还记得吧?”
罗夫人:“记得。”
谢凤麟:“那是个最擅长玩的,这京城里头,哪处赌坊最让人上瘾,哪处茶肆的曲儿好听,哪处斗鸡场的鸡好,哪处的头牌风情万种,他都门清。我跟着他,学会了各种玩乐,有段时间沉迷于其中,不可自拔。”
罗夫人:“我就说,那小子看着就心术不正。那时候你成日半夜回家,我把他给处理了,是对的!”
谢凤麟:“瑞冬时常劝我,让我不要去那些地方。我刚开始听不进去,后来,无意中看到祖母偷偷赏瑞兴银子,说他干得不错。我就想,他到底哪里干得不错?慢慢的,我就品出来了,祖母这是并不希望我出息。每次我若是得了太傅的夸了,她必定心情不好找您的碴。我若是贪玩闯祸,她倒是开心得很,对您也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