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人小肉嫩,手背和胳膊被蚊子叮出好几个疙瘩,可把崔六娘和家里人疼坏了。
还好崔六娘知道要走近路,随身带了消肿的药膏。
谢云霆和谢云荆陪家中女眷去方便,谢翀在旁边生火做饭。
天气越发炎热,谢瑜感受到上升的温度后,脸上都开始冒汗。
“闺女,饿了没有?”谢翀探头过来,看着她手上的疙瘩,眼神那叫一个愧疚。
这些死蚊子,都把她闺女叮成什么样了,真想一巴掌全拍死。
谢瑜摸摸肚子,露齿一笑,“有一点点。”
“好。
马上就能吃饭了。”谢翀往简易灶台里加了根柴火,笑容温和宽厚。
谢云祁今日气色不错,坐在旁边安静看着,眉宇清明柔和。
他觉得这样的场景太难得,太温馨。
正在这时,他抬头间看见一个官差拿着油纸包裹的什么东西,大步朝她们一家走过来。
不仅是他,还有谢翀、谢瑜都看见了。
家中气氛骤然一变。
梦境中的场景扑面而来,谢瑜歪了一下眉毛,转头看向她娘。
“给!”吴老六拿着油纸包裹住的东西过来,面色还算友善。
谢翀不解的站起来,并未接他的东西,按捺住心中古怪询问道,“这是?”
梦里想置他们于死地的人是他?
吴老六打开油纸包装,露出一只焦黄喷香的烤鸡,郑重其事道,“先前你们在破庙救了伍成。
他为了感谢你们,托我给你们带了只鸡。”
果然是烤鸡。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谢翀试图推辞,看他下一步要做何举动。
吴老六皱眉,有些愤慨,“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小主,
一码归一码,虽然昨日咱们有些不愉快,但救命之恩,还是该谢的。
你不会觉得我在烤鸡里给你们下药了吧?”
谢翀皮笑肉不笑,赶紧伸手接过烤鸡,“不不,这不至于。
既如此,那我们也不客气了。
多谢!”
他真想说,难道你没有吗?
不过现在谢云章已死,没人抢这只烤鸡,真遗憾。
“小意思。”吴老六见此情景,爽快一笑,拍拍胸口,“不打不相识,我见你老谢也是个痛快人,以后有事儿尽管找我便是。”
谢翀看了眼烤鸡,点点头。
以后?
要是吃了这只鸡,他们可就真没以后了。
吴老六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相比来时的紧张,显然放松不少。
谢翀坐下,把烤鸡放在手边的石头上,转头看向崔六娘和谢云祁。
“难道他是因为昨日之事记恨我们?所以才这样做的?”崔六娘抱着孩子,小声分析道。
谢云祁碾磨指腹,他身形虽单薄但周身颇具清贵之气,眉宇笼着一层薄雾,“应该不会。
昨日他们才和我们起冲突,今日就送东西,任谁都会怀疑这鸡有问题吧。”
这样做,太明显了些。
可他还是这样做了,为什么?
崔六娘拧眉,招招手,“把鸡递给我看看。”
她也觉得很奇怪,吴老六明知她是大夫的情况下,还在鸡里下毒,是觉得自己下毒手段很高明吗?
谢翀把鸡递过去。
崔六娘就着油纸,扯下一根鸡腿,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鸡肉表面,随即她微怔,“这鸡没毒……”
先前给赵明说她不会用毒,都是骗他们的。
这世间大部分毒药她都了解,并且会调制,可这鸡肉,十分正常。
啊?
不可能吧。
谢瑜抬头看向她,梦境中预示的东西应该不会出错。
“娘不是怀疑你的话。而是觉得有些古怪……”崔六娘低头对她笑笑,忙解释起来。
“或许是娘不知道的下毒手段,又或者是吃了鸡肉又吃了别的东西,加在一起才造成死亡的。”
谢瑜点头。
她明白。
“没关系,反正我们不吃就行了。”谢翀接过烤鸡,暂时放在旁边。
至于这个吴老六,后面小心防备便是。
把这事暂且放一边,谢翀提起昨夜的事情,“昨夜我跟随谢云逸他们外出时,他们提到一个名叫魅娘的女子,你们可有谁听说过?”
崔六娘扇着风,轻摇头,“没有。”
大家闺秀很少会用这种名字,她在京中行走时,从没有听说过。
谢云祁不出家门,更是不知道,也摇头。
谢翀对此也不强求,“罢了,反正你们知晓,留意一下就行。”
“等一下,爹!”谢云祁忽然开口。
“您还记不记得昨日云荆说的,旅店老板提醒他的话。”
看来这个魅娘,应该就是在旅店那一夜,谢老头他们联系上的帮手。
这也可以解释这两日他们为什么这么冷静,兴许是在暗中算计什么呢。
谢翀了悟,眉眼冷冽,“找个时间,我得审问审问谢云逸,看他都知道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