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也怪罪于我吗,小舅舅?”
这一夜注定漫长,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之时,顾信庭早已不见了踪影。
散落一地的衣服散发着难闻的气息,上面甚至有着几个因不慎点燃香烟留下的烧焦痕迹——这一切都说明了这位昔日的骄傲如今已然成为行尸走肉般地存在着。
听闻此事的人可能会以为失去了苏允让他如释重负;但事实上,失去爱人后的顾信庭比任何人都要糟糕得多。
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物之后,楚乐宇下楼看见厨房里正忙碌准备早饭的文阿姨。
“小舅舅什么时候离开的?”
“半个多钟头以前吧,乐宇少爷用膳了吗?”
他摇了摇头拒绝了提议,并且吩咐道:“不吃,您上去收拾一下卧室,顺便把那些喝过的酒瓶全部处理掉。”
听见这命令式的语句,张姨显得有些为难:“怕是不太妥,上次扔了几瓶就招来了大半天责备。”
楚乐宇停下脚步看向她:“这次就说是我吩咐的。”
说完他就迈开步伐朝门外走去,同时打电话联系陈辛了解清楚状况,得知舅舅正在公司后随即驱车前往顾氏集团所在地
自从顾峰被赶出顾家后,村里的乡亲们都人心惶惶,生怕哪天顾信庭不顺心了,一句话就把谁家给踢出门去。其实啊,自打苏允出事那天起,顾信庭就没一天开心过。如今整个村子的人做起活计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卖力、更用心了。
即便这样,顾信庭依旧吹毛求疵,哪怕是一点点小事也有可能让乡亲们背井离乡。最可怜的要数顾府大门外,那些由陈辛领头的几个管家,一天下来没个不挨训的。楚乐宇到了村口时,正赶上李家的小丫头从顾信庭屋里出来,门一关,小姑娘这才敢哭出声,那泪珠儿哗啦啦地掉,显然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陈辛一把把她拉到一旁,“不想干了?当着大人的面就敢嚎啕大哭,这可是犯了村里的忌讳呢。”李丫头边哭边答:“翔哥,我哪儿舍得走呀!”村里人虽说是辛苦,可顾家人从来不让他们白流汗,除了正常的酬劳,还有额外的恩赐,逢年过节更是有丰厚的大礼包等着大家伙儿呢!这般好的待遇,就是天天听骂也不敢撂挑子不干哪。
见是楚家公子前来,陈辛赶紧把手中的账本塞过去:“劳烦您代我把这些东西交到主子手里吧。”李丫头还在一边抹眼泪,提醒他:“翔哥你不怕大人又责怪你?”陈辛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无奈地接过那摞纸页:“罢了罢了,还是我自己进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