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并未上前英雄救美,只是静静抬眸看着,否则这丫头永远看不清眼前人。
袭人被踢一踉跄,退后数步,方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从唇角溢出,打湿了身前的衣襟。
宝玉其实和贾政性格颇些相似,一样死要面子活受罪,脚一出就已然后悔。
手抬起数次想将其扶起,最终还是藏于袖中,双眸也瞥到别处。
贾琮也知该自己出场,将手中橘子皮随意扔到一棵树下,便缓步往那边走了走。
“袭人姐姐你没事吧!你究竟做错何事,让宝二哥如此恼火?”
但答案并未如约而至,此时的袭人面无血色,只是双手捂住胸口急促喘着粗气。
脸上的笑意也并未掩去,可能是可笑自己跟随这么一个主子,亦或者可笑自己忠心耿耿喂了狗。
贾琮只好轻柔给其拭去唇角鲜血,又将手探到少女后背,给其顺气。
贾母瞧的出那笑中藏的别样东西,也知道此婢不可再留。
虽说这袭人原初是跟在自己身边伺候,但不想宝玉身边埋下任何一枚潜在钉子。
且这口血一吐,这婢子也算彻底废了。
“咳!琮哥儿,稍等鸳鸯便将袭人卖身契取来,你将她发卖了。”贾母沉吟片刻,又将苍老双眸瞥向袭人言道:“走时给你三十两,想来有此不必在外如此难捱。”
可能是舍不得积善之家这名号,不想让这丫头出去乱道贾府是非,所以便欲用金钱堵住其口舌。
贾琮看出宝玉想要出言反驳,只好抢先朗声道:“老祖宗所言在理,袭人姐姐再回去伺候宝二哥着实不妥。不如将她留在我院,孙儿正好也缺个研墨的。”
贾母微微皱眉,面露不解:“琮哥儿此举,莫非是准备将此婢收当通房丫鬟?”
贾琮面露羞臊,不自觉摸了摸后脑勺:“果然瞒不住老祖宗,院里那些丫鬟年岁太小,难有不便。”
“那怎么行,袭人是我的丫鬟,怎么能当琮三弟通房?”
贾母并未管宝玉之言,而是闭上苍老双眸想着其中得失。
这丫鬟不出府当然有好处,起码不用担心在外嚼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