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点心疼我吧。

“克莱尔？”小巴蒂问，声音里有着某种并不愉快的惊奇，“你怎么了？”

我把眼睛转了回来，继续看着小巴蒂，想要说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没有任何问题，来拉近和他的关系。

“没事，我，我……”

我说不出话。

小巴蒂的眼睛微微睁大，他伸出手，但又忍住了。

“……我本来应该对你们说抱歉的。”我说，“因为我给你添麻烦了，因为我伤害了别人……我……”

“我打了德拉科，我用魔咒攻击了他，但是……”我说，“我没有感觉到好，我觉得不解气，我为什么要顾着那个白痴，我为什么要忍受，一直到自己受不了为止……我为什么不能直接……”

我顿了顿，没有把接下来的那些话说出来。

——为什么我不能直接杀了他。

极度的愤怒会带来扭曲，尽管我很清楚自己不会下重手，也不能下重手，德拉科不该被这么对待，但我依旧会对愤怒来源产生恶意，偶然冒出把德拉科腿打断这样的邪恶想法，想到的时候还会嘿的笑一声。

小主，

这不算什么，每个人都会有恶意，为了保护自己，这是正确的。

可这次不一样。

因为我真的可以杀了德拉科，也是真的可以打断他的腿，以一种非常轻易的方式，魔法带来了一系列改变，它保护我，也影响我。

当我意识到这点时，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我那么痛苦。

明明可以做到，但还是下意识选择了最保险，影响最小，最温和的行动。

难道我第一次遇见德拉科被质疑的时候不生气吗？我被德拉科上下打量叫喂的时候不生气吗？赫奇帕奇的同学被德拉科霸凌的时候不生气吗？被无辜迁怒，被当面侮辱不生气吗？

我可生气了，我简直气到爆炸，晚上睡觉想起来还是觉得应该给德拉科·马尔福一个拳头消消气，每次复盘都觉得应该怼他几下，不然不舒服。

可我真的攻击了德拉科后，我发现我没有消气，我更加的愤怒，因为我的行动无济于事，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安宁，以至于真的生出了杀意。

忍耐，忍耐……

我不是因为德拉科在忍耐，我是因为保持自己的善良而忍耐。

“克莱尔……”小巴蒂说，他深深的凝视着我，我意识到不仅我在挣扎，小巴蒂同样也在挣扎。

“你会反抗的，我知道。”小巴蒂说，好像没有逻辑的喃语，他突然靠近，很缓慢的，颤抖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就像是传达力量一样传达情感，“我很抱歉，没有和你一起，明明我应该在你身边，我应该保护你。”

我想我可能有点想哭，但最终还是没有。

“感谢你……”我说着，收拾好情绪抬起头，“我不会有事的，我绝不会让自己再经历第二次了。”

我露出笑容，轻轻的抱了小巴蒂一下。

我们沉浸在这个氛围，当我从情绪中走出来，可以开玩笑向小巴蒂点餐时，我才发现小巴蒂下定了什么决心。

“克莱尔。”小巴蒂把晚餐端上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怎么了？”

“要不要学一些更厉害的魔法？”小巴蒂笑着，“知道的越多越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