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人已失去,昨日难再来。
元卿真希望那一切仅仅是一场梦,一场无关紧要的幻梦,梦醒后尘归尘土归土,各不牵扯,各不留恋。
可他做不到。
他的人生为她提笔弄墨书写,他做不到忘记。
那天,他说的只是气话而已。他不会同别人成婚的,他此生不会爱上另一个人,也做不到和一个不爱的人凑在一起。
他回了宗门第一件事就是找贺樊商议退婚,贺樊屡次推拒,往日师兄弟不欢而散。
严昼也跟随她的脚步离开了,他修书一封,提了一个条件后,主动请辞了寒凛峰职务。宗门挑了另一个还算趁手的下属过来顶替他的职务,交接事宜。
日子平稳的过下去,日复一日,白天,黑夜,简单平凡。
冬天了,下雪了。
对于元卿来说再平凡不过的冬天,本该一如既往的冬天,有些难过。
到底是冬天难过,还是人难过呢?
宁烟。
冬天了,你会不会堆雪人?会不会加衣?严昼有没有保护好你?魔尊他在你身边,我希望他能替我保护好你。
宁烟,我的殿后种了桃花,有白色的,也有粉色的,听弟子们说,来年开时很美,只是清理起来有些麻烦,下一次我替你扫去花瓣,你赏花,好不好?
宁烟,我知道你不是杂役弟子了。师兄说,那天跟我一起被带走的,是一个炉鼎。你在我眼里就是宁烟,不是杂役弟子,也不是炉鼎,你就是你。
宁烟,你有没有一点点记得我?一点点也好。
宁烟,现在,你在做什么呢?
元卿在寒凛峰住了几百年,第一次把手伸向窗外,风夹着雪,一大簇的雪堆在一起,刮在他手心,久久不曾化开。
茶桌上温茶的暖炉火焰不知不觉被风雪吹灭,殿内最后一丝温度也无。
元卿未察觉般,仍然向外伸着手,任由冰雪堆积一身。
若我手中一片雪花拂过你,此生亦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