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高兴。”嘟囔的语气,像带着抱怨的撒娇。
她敢说这种话,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也是信任他的偏爱不会轻易就散,他知道的。
他也很好奇,她说这话时,脸是如往常般白着还是红了,嘴角边会不会微微牵动,晕染自信而似有若无的笑意,会否眼神狡黠如猎人,因几度拿捏了他而有成就感。
忽然很想看一看她的眼睛,那双从一开始就让他误会她性别的眼睛。
很漂亮,不分性别的漂亮,孤傲冷峭,一笑恍如色彩缤纷,被卧蚕一修饰,双眼有攻击性的同时却显出几分温良,在她身上全是这种矛盾又和谐的气质。
他似乎和她真的挺像的,也有不像,同相吸异相斥,所以成了高度默契的冤家。
尽管他吵闹,尽管他烦人,但她是高兴的,除却带血缘关系的家里人,从没有一个男生这样牵动她的思绪。
关于他问常钦安和应衡关系的事,她想明白了其中关联,无非担心行事自我的常钦安会不会因为和应衡关系不佳,就阻挠她和他的事。
“你怎么关心常钦安愿不愿意我跟你在一起,不问我愿不愿意?”她揶揄了句,意思是她现在还不是他的谁。
“我不爱纠缠,如果我在你这里没感受到你对我的半点心意。”应如常有点怨言了,真不难怪她这么会钓,还不是心照不宣,尽在不言中?
“你让我刮目相看又大跌眼镜。你真该担心担心你自己,居然有种很好骗到手的气质,你一心动,那种气质就散发出来了。”
她就是在说他傻,也在说自己心眼有点坏,和他拉扯,逗他玩,有意无意钓着他,也只钓着他。
她也没想过未步入、将步入爱情的自己是这种人,好心机,真坏。
应如常满心满眼的无所谓,她只钓着他就好了,并非进退维谷,左右为难,恰恰有来有往,欲罢不能。
原本彼此以为,是两个高傲者的点头之交,针锋相对,没有预想到彼此相似又互补,一黑一白,黑白不分。
常思无时常把自己定义成白切黑,表面低调,与世无争,实际记仇,满腹坏水。
应如常才是黑切白,他只是爱展现自己不可一世、离经叛道的一面,他不俯视脚下蝼蚁,而仰看高山。
他有脾气,却不爱摆少爷架子,在他看来他和蝼蚁一样渺小。
不难怪他这种脾气还能在小时候被自视高高在上的顾隽将了一军,气得够呛。
也骄傲得可爱,始终保留着一份孩子气或者说少年气。
她真的很容易发觉他好骗,因为他情绪过于容易被牵动。
小主,
应如常知道自己很好骗,也总是给别人骗自己的机会,不是为求回报,他无所谓。
那时的顾望,一个哭得泪痕纵横狼狈不堪的十几岁的少年——身为顾家的私生子、二少爷,曾跪在地上身形和姿态卑微得像坨烂泥。
的确可怜,但应如常也没有义务可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