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忘了,这里是山地,而且是分割了南北地区的山地,它的高纬度高海拔注定它是一个温度变化莫测的地方,它会受多方气流的影响。
这不,七月了,据说要下雨。
这西天山是得多冤,才会七月下雪?人家窦娥冤成那样儿了,还是六月下的雪呢,也没有延长到七月。
西天山真的太可怕了。
顾雨柔这一刻真的有点后悔了,程悦拿了从县里买塔吉克族的面包给她,她接过了面包,但哭声没有停止。
边哭边吃。
今夜,其实更难的是古丽娜尔,他们转场到西天山隧道项目附近的草场不久,羊圈是用木头围起来的一圈圆形栅栏,大风之下,连这些栅栏都被吹倒了。
努尔兰的腿才好一点,一瘸一拐的,还是得顶着强风驱赶那些受惊的羊,尽量把它们聚在一起。
古丽娜尔更是不可能呆在房间里休息,同时他们的阿帕阿塔也都出来,甚至连加依劳拜也出来了,五个人都骑着马,从五个方向把羊群尽量控制在固定的范围。
沉黑的夜中,古丽娜尔的一身红依旧醒目,像一小团火焰,在狂风中穿来穿去,她手中的鞭子又长又粗,她把它甩得啪啪响,已经疯了的羊群被这声音吓得回头响,努尔兰和阿塔阿帕也同样甩着鞭子。
风还是很大,风中开始夹杂着黄豆大的冰雹和雨点,古丽娜儿哭了起来,大喊,“傻羊儿!傻羊儿!快卧倒!卧倒低头!”
比较好的是,因为西天山比较寒冷,现在还没给羊群剪毛,它们的毛皮比较厚,不会被这样的冰雹打死,但是有些傻羊会被伤到眼睛、鼻子,每次冰雹过后,总有一批羊儿倒下。
古丽娜尔戴着皮帽子,脸上有厚厚的口罩,但冰雹依旧会砸在她的手上和眼睛上,她用一只手护着自己的眼睛,从指缝里看羊群的动向,另一只手甩着鞭子。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惊了的羊群终于被控制住了,羊儿们集体卧倒在地,一个紧挨着一个,大部分也都把脑袋藏在同伴的羊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