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轻笑出声,接着道:“倒不是老婆子我大度,只是你这事确实只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即便说破了天去,最多也只能给你扣个‘不守妇道’的屎盆子罢了,咱们侯府受影响的也只有景瑟,若是因此她找不到合适的婆家,咱们侯府又不是养不起姑娘,破船还有三斤钉呢。”
景荣插言,“娘,咱们南安侯府现在可不只是艘小破船了哦,不止三斤钉了呢。”景荣自从抱上了宣德帝这根大粗腿,比起以前可膨胀了不少。
余笙当然知道事情若真的发生了,绝对不像安氏和景荣说的那么简单,但他们即使心里都十分清楚南安侯府可能面对什么,现在都还愿意说这些话来宽慰她,没有责怪她莽撞,这让余笙不安稳的内心平静了许多。
她最怕的就是家人的不理解,毕竟,其实这些家人与她也不过是“半路关系”,她已经从他们那里得到了那么多的温暖,又怎敢一直奢求呢?
安氏说的那些,其实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安慰余笙,玄虚道长的批命就像是悬在头顶的铡刀,比起生死存亡,其余的一切自然就都是小事了。
但即便没有这事,余笙的这点名声上的危机,对侯府来说,也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南安侯府一向显得与京城各勋贵格格不入,自然是有其特殊背景的。
当年景泰追随先帝造反,不惜赌上全部身家以及妻儿老小的性命,景氏一族为规避风险,干脆利落地直接将他们一家给除族了。
景泰也是硬气,即便如此仍不改初衷,坚持一条道走到黑。好在结果还算不错,他们总算是从地位最低的“商”,翻身做了“士”,即便比起其余各勋贵来说,南安侯府各方面都拉胯,但对景家人来说,成功完成了身份上的转变就已经赚翻了。
支援先帝,是景泰最成功的一次投资,但同时,他们也成了没有宗族的人。
后来,景氏一族倒是想过要让景泰一家重回宗族,但被当时的他拒绝了。
可是独木难成林,失去了宗族的庇护,若是又没能得到皇帝的赏识,再怀抱大量财富,结局自然可想而知。
原剧情里虽然没有说南安侯府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了团灭,但根据那些蛛丝马迹的线索,也能大致猜到一二,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些人下的黑手罢了。
因为这种种原因,不管是安氏还是景荣,或者是景家的第三代,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式以及看重的东西都与京城里其余各家有所不同。
有了这样的一群观念上不会差太多的家人,余笙要做起什么来,就更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