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影没有任何反抗,跟着容先伦跳到了岸上。两人刚刚落地,便听得木筏随着水流顺着瀑布倾泻而下,滔天水声轰然而起,过了两三个呼吸才消失在视野中,连回声都听不到了。
此时,容先伦回头再看洛影,只见洛影头上的帽子不知何时掉了下来,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展露无遗。容先伦这才重新细看洛影,只见他的发丝如丝般细腻柔顺,轻轻地在风中舞动着。脸庞秀美无比,双眸深邃如潭,眼神中流露出一股不可抑制的锐利。他的皮肤白皙细腻,仿佛雪白的玉石。在他露出的那一瞬间,容先伦不由得为他的美貌所倾倒,不禁暗自想着:这女子真是倾国倾城,何等令人心动。”
容先伦看着洛影的模样,发了一阵呆,这才回过神来,心下怦怦直跳,暗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他——他竟是女儿身!我竟会对这一姑娘做出这等举动?!”他看着自己适才碰过洛影的胸口,不禁又惊又怕,又想:“糟了,要是他告诉袁师妹,袁师妹定会认为我是个好色之徒,若是这样,那袁师妹将永远不会睬我了。”
回过神来,容先伦才想起一直拉住洛影的手,连忙松开,轻声道:“洛……洛公子,不……,是洛姑娘,我……”
突然间,洛影抬起头,双眼中闪烁着泪花,咬着嘴唇,随即甩了容先伦一个响亮的耳光。她怒斥道:“下流!”说完,便转身离开,刚走了约莫一丈有余,又转身向着容先伦。
容先伦身体一颤,只见洛影两眼泪水不住流下,用恶毒的眼光瞪着自己,狠狠道:“我——一定要——杀了你!”说完,洛影一展轻功,向西南方走去,瞬息之间没了人影。
容先伦站在原地,只觉得心中翻江倒海,百感交集。
“怎么会这样?”容先伦喃喃自语道,“这、这、这……”他心中急速思考,连说三个“这”字,却不禁结巴了起来。他暗自想着:“我真是个笨蛋,怎么会没看出来他是女扮男装?他的皮肤是如此雪白,世间男子岂有此貌?”心中懊悔不已。
容先伦回忆起与洛影相处的点点滴滴,越想越觉得自己眼拙。他细细思量,洛影的一举一动,竟有许多细微之处早已显示出她的女性身份。她的声音虽低沉,但仍带有一丝柔和;她的眼神虽冷峻,却偶尔流露出一丝温柔;她的身形虽纤瘦,但体态却是那般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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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前从未想过,洛影竟然是女儿之身,他呆呆地望着洛影离去的方向,心中暗暗后悔,不知该如何是好。
便在这时,山根和袁梦婷慢慢走了过来,山根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容先伦见山根表情古怪,便问道:“山根,难……难道你一早知道她是女儿身?”
山根双手一摊,笑着道:“当日灵犀带了二十余个手下围攻洛影三人,中途洛影的外衣被划开,露出了一件主腰,上面还写着‘一片冰心’四字,我便知道她定是个女子。”
所谓“主腰”,乃是中国传统服饰中护胸腹的贴身内衣。主腰由两块布料斜裁而成,上尖下平,巧妙设计。上端以布带系于脖颈,下端则有两条带子系于腰间,不仅女性穿着,男性亦同样穿着主腰。主腰作为护胸腹之贴身内衣,不分男女老幼均可穿着,具保暖及保护腹部之效用。
主腰在不同朝代有不同名称和样式。汉代称为“抱腹”或“心衣”,魏晋称为“两当”,唐代称为“诃子”,宋代称为“抹胸”,元代称为“合欢襟”,明代称为“主腰”,至清代则称为“肚兜”或“兜肚”,然此亦是后话。
主腰作为身体装束之最后一层,直接贴身而穿,使其成为表达情爱理念之平台。如明代妓女所穿大红绸缎抹胸,以及后来的清代民国含春宫图之肚兜,均通过肚兜之创作,传达情、爱、性之内容;再如石榴图案肚兜,除了美化装饰作用,此类纹样常蕴藏生殖与性之暗示和联想。
主腰上还有一种重要之装饰方法,乃是直接绣上文字,多为四字成语,位置多于肚兜顶部,即脖颈下方,作为女性之信条。每日更衣见之,便提醒自己须遵守作为女子之礼教贞德。常见之有“如松之贞”、“守身如玉”、“一心一德”、“玉洁冰清”、“一片冰心”、“先进其心”等,表现了中国传统女性在礼教社会中对“三从四德”等一系列宗法理论之信仰与恪守规则之品质。这些文字装饰让肚兜成为宣扬女性礼教贞德之平台,亦成为中国女性独特之文化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