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铎盖下眼帘,睫毛落下,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你送给我的那朵玫瑰花,我种在盆栽里,放在了窗台。”他说得很慢很慢。
“嗯。”风棂静静地听着。
“飞来一只蝴蝶,我没开窗,蝴蝶只能隔着玻璃,永远碰不到玫瑰。”
“嗯。”
“但是蝴蝶一天比一天想碰到玫瑰,每天都飞到玫瑰面前,与她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开窗,让它们碰一面呢?”风棂问。
“因为,你说过,玫瑰永远不会枯萎,但蝴蝶,寿命短暂。”蔚铎神情沉重,“他们一个是花,一个是虫,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
风棂嗓音柔柔的,“万物有灵,这朵玫瑰更是独特,它的生命可以自己掌控,纵使此刻不会凋谢,等到玫瑰与蝴蝶结缘,它能选择是否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行!”蔚铎扬声否定,又弱下声音,“她要活下去,我想让她好好的。”
“所以,这是你不开窗的理由吗?”
“嗯,我还害怕,蝴蝶尝到玫瑰的甜后,再也离不开她了。”
蔚铎心情沉重,看着风棂,瞳孔紧张到发颤,“如果你是那朵玫瑰,你会怎么做?”
“我会让蝴蝶活得更久一点,久到我凋谢的那一刻。”
她的话一出来,蔚铎的手掉了下来,眼神染上悲伤。
他问多了,问得让自己心碎了。
延长一只蝴蝶的寿命对她来说肯定简单,但延长人的寿命,会让她痛的。
他不想。
风棂揉了揉微微发痛的手掌。
她怎么觉得,让他说完心事,更加沮丧了呢?
“蔚铎。”她轻声唤他。
“嗯?”他垂着头,无精打采。
“这次回家,把窗打开试试,说不定,不止是蝴蝶想靠近玫瑰,玫瑰也需要蝴蝶呢?”
他盯着她,眼神一点点变得炙热,“我可以试试吗?”
“可以,不要在事情没发生时过于忧虑未来,等结果到来,一切都会有办法的。”她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点头。
他看了她好久,“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她应该单纯的以为是玫瑰和蝴蝶。
其实,他家窗户一直开着,没有什么蝴蝶,有的只是喜欢她的他。
风棂放下发麻的双腿,“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