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音盒上是个提线木偶,保持着一种舞蹈姿势不停地旋转,或者说,舞动。即使在解体的周期内,碎片也是依着原有的行径旋转。而木偶上的银线直直地向上,不知通向何处。我抬头向线的尽头望去,满目皆是璀璨的星空。
绮丽壮阔的星云,深邃可怖的黑斑,凝视洪荒的眼眸,中子星的律动,黑洞的裙摆,宇宙的一切似乎都在丝线的另一端。
我的学识告诉我,梦是个体已有记忆或认知的随机重构,但也仅此而已了,至少真的宇宙不会像卖货一样,把最震撼人心的事物都摆在一个最显眼的地方。
而我的直觉又告诉我,这个梦绝对有什么别样的深意,万物接受宇宙的支配或者万物周而复始不过是宇宙一隅之类的。总之,这个场面绝对是精心设计,想表达一些东西的,我并不相信自己的大脑能如此高效准确地在梦里复制同一个场景。
更奇怪的地方是,我有着清醒的认知,完全没有做梦时应有的那种雾里看花的朦胧感。
我可以清楚地进行上述的思考,也明白这绝非真实,但可惜的是,我依旧只能像个固定摄像头一般,观察记录那些循环往复的场景,无法从别的角度去认知这个场面。也不知道是制造这个梦境的人能力不够,还是也想当一个谜语人。
我竭力地去思考这些场景有什么意义,试图找到这宏大视角与我这个平头百姓有什么联系,但反复解体重组的人偶八音盒,无限延展的绚丽星河,实在无法勾起哪怕半点的特殊回忆。
最终只是一无所得,无奈地望着那个木偶反复地以一身残破,在星河漫舞。
漫长时间里,我也想过该如何醒来。是一番头痛欲裂后猛然惊醒,然后忘却所有相关的记忆,还是朦胧地睁眼,看见星光闪烁。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展开,让我醒来的,单纯是外界的吵闹,那是我日后听烂的一句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