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何以雅一脸的疑惑,“不应该去寿昌殿吗?我们怎么能来前朝呢?”
望舒笑了笑:“这里也不算是前朝了,又不是勤政殿,不过是阿耶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罢了。后面的雍和殿可是我和阿兄以前总来的地方呢!”
何以雅还有些犹豫,可既然内侍们将她们带到了这里,就说明是圣人的意思,她虽觉得不妥,可也没办法,只能扶着严端仪的手臂,硬着头皮往里走去。
望舒笑着看向何以南,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逝的犹疑和畏惧。不过,那丝情绪很快就被她掩饰了下去了,换上一脸的温婉笑容,跟着何以雅的步伐,一起走进了殿中。
望舒笑了笑,紧跟着进了殿。
殿中并不是只有李璟,还有李弘冀、萧俨和程喻。
进了殿的何以雅和何以南此时的面色都有些难看,但原因又各不相同。对于何以雅来说,她们是女眷,是陛下的儿媳,又刚刚丧夫,怎能如此不加遮掩的就在这前朝与大伯兄和外臣见面呢?这毕竟于礼不和啊!而对于何以南来说,心情就不是如此了,脸上不自觉的就泛起几丝青白之色。
只有望舒还是面色如常,旁若无人的走到殿中,向李璟行了礼。
见此,何以雅和何以南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一起行礼。
李璟冲着望舒和何以雅抬了手:“永嘉和息妇起来吧。”
何以雅闻言有些惊诧的抬起头,在李璟严肃的目光下又迅速低下头,余光看了眼身侧还跪着的何以南,面色渐渐沉了下去,藏在宽大袖子中的双手也紧紧绞在一起,似是只有如此才能让自己镇定下来。这几日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的那个可怕念头,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浮现了出来。
“萧卿,你开始吧。”李璟将目光从何家姊妹身上移开,掠过了中间的李弘冀,直接对着萧俨沉声说道。
萧俨躬身应是,这才转身正对着李弘冀和何家姊妹说道:“燕王、荣王妃、何孺人,今日将几位召集于此,是因为荣王之死,尚有些疑点需要诸位解惑。”
何以雅紧蹙着双眉点了点头。何以南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楚神情,却也福了福身,以示知晓之意。
唯有李弘冀疑惑的看了眼上方的李璟,又皱眉看了眼身旁的望舒,转身对萧俨冷笑一声:“萧公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二弟死时,我又不在京中,有什么问题是必须问我的?”
萧俨自然是听出了李弘冀话中的不满意味,可萧俨是谁啊,哪怕是面对李璟都是丝毫没有惧怕的,此刻更是淡淡一笑,躬身冲着李弘冀行了一礼,话语间却毫无惧色:“燕王此言差矣,萧某既然如此说,自然是有萧某的道理。若是燕王心中无惧无愧,又怕什么询问呢?”
李弘冀嘴角一撇,冷笑了一声,冲着萧俨甩了下袖子:“你要问何事?但问无妨!”
萧俨也笑了笑,看李璟坐在上方不发一言,只是冲着自己点了点头,遂直接开口道:“听闻燕王世子前些时候生了场大病,可是已经大好了?”
李弘冀皱着眉看向萧俨,不明白他为何又将话题转向了自己的儿子,但还是开口回答道:“劳您关心,已经好了。”
“敢问这病是何病?因何而起?又何时好的呢?”萧俨追问道。
李弘冀眉间越皱越紧,转头看向李璟:“阿耶,莫非你怀疑二弟的死是我做的?所以才拿自己的儿子做筏子,以避免进京?”
李璟看向自己的大儿子,语气沉沉的开口道:“是你做的吗?”
李弘冀闻言,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直挺挺的跪了下来:“不是。”
李璟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闭了闭眼睛,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回答萧卿的问题就好。”
李弘冀咽下胸中堵着的那口气,看向萧俨说道:“阿宝突然发病,不仅起了高热,还昏迷不醒,却不知道是何因由,我和文鸳请遍了润州城里的大夫,都没有用,最后还是一个游医经过,开了一剂药,这才治好了阿宝的怪病。至于发病是在十月初五,好转是在十月二十三。”
“游医的方子,燕王可还记得详细?”萧俨追问。
李弘冀点头道:“记得。”
看王盛昌捧了纸笔下来,李弘冀拿起笔,就默出了一份方子。
李璟挥了挥手:“拿给太医令。”
看王磊领命要出殿,李弘冀又开口道:“如今文鸳和阿宝都在阿娘那里,阿耶若是不放心,可让太医令去看看阿宝。正好,也帮我看看阿宝是否已经痊愈。”
看李璟点头默许,王磊才躬身领命而出。
李弘冀自嘲一笑,冲李璟行了礼:“儿替阿宝多谢阿耶。”说完又看向萧俨,“萧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