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府中待到下午时,萧俨才从宫中回来,秉退众人后,和望舒单独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当望舒回到荣王府时,太阳都已经西沉了。
“永嘉,下午时,宫里送来一封信,还有许多物件,说是燕王和燕王妃给你的。”何以雅笑着帮望舒解了披风,又递了一条温热的帕子,“先擦擦手吧,外面风寒,下次出门记得带上暖炉,瞧你这手,都冻红了呢。”
望舒笑着点了点头,接过信件先拆开看了起来。
“燕王可有要事?”何以南在一旁一边布置晚膳,一边不经意的抬头看向望舒。
望舒将手中信件收了起来,笑着摇了摇头:“大兄和我说阿宝已经没事儿了,让我不用担心,别的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安慰了我一番。”
何以南笑了笑,低头继续将碗筷一一摆好。
“阿南,这些事不用你做。”何以雅看着何以南不赞成的说道,“看着丫头们摆就是了。”
何以南笑了笑:“又不是什么粗活,不碍事的。公主、阿姊,用膳吧。”
望舒扶着何以雅走到桌边,笑着和何以南道谢:“多谢阿南姊姊了,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吧。”
何以南笑着说道:“公主这是什么话,郎主早就说过,这里也是公主的家,又谈何麻烦呢!”
望舒摇了摇头:“阿兄那么说是疼爱我,可我不能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啊。这样吧,大兄和大嫂正好寄了好些浅云色的缭绫给我,我就借花献佛,送给阿嫂和阿南姊姊,此时做了衣衫倒也正合适。”
“那是燕王给你的,你就自己留着吧。缭绫不易得,你正值华年,该是好好打扮的时候。”何以雅摇头推辞。
“阿嫂,这颜色浅淡,也就是这一年中能穿着,我一人又何须如此多的衣衫。况且,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何须和我如此客气?”望舒轻声说道。
何以雅闻言,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同意了:“好吧,你说的也对,你年纪小,过了这年,还是该穿一些娇艳的颜色才对。”
看何以雅同意了,何以南才笑着也应下了,不过目光中快速闪过的欣喜还是让望舒捕捉到了。就连走时也是亲自抱着,虽然笑着解释是怕小丫头们笨手笨脚的,再辜负了望舒的一番好意。可望舒心中知晓,不过就是几匹布,就能让她如此欣喜,足以证明燕王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何等重要。
回到自己的院子,见严端仪正等在门外,望舒笑着说道:“嬷嬷怎么不进去等?”
严端仪看了眼望舒的身后,望舒立刻会意,仔细听了周围的动静,这才冲着严端仪点了点头。
即使如此,严端仪还是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刘七郎来找老奴,说是有要事要和公主说,老奴悄悄将他带进了府,此刻就在公主房中。”
望舒点了点头,冲着香雪使了眼色,后者点点头,亲自守在门口。
严端仪不放心,和香雪交待了一句:“你在门口看着,我去后面。”说着,就往房后的窗户走去。虽然府中事物如今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在宫中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最知道什么是以防万一。很多事情,往往就是因为那万中之一,让本来应该的走势偏了方向。
望舒进屋后,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头笑了笑,在桌边坐下,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两杯清水,这才开口道:“承桦兄长,你还是下来坐坐吧,上面灰尘太大,别脏了你的衣袍。”
话音刚落,房梁上就响起一声闷笑,随即,一道青色的身影就翩然落下,稳稳的坐在了望舒的面前,端起桌上的清水抿了一口,嫌弃的放在了一旁:“你连茶都不喝了吗?怎么是水?”
望舒瞥了他一眼:“我一天都不在房中,要什么茶?”
刘承桦叹了口气:“也是,我下午来的,等了你几个时辰呢!我算算啊,足有两个半时辰!”说着,还将手指头伸到了望舒的面前。
望舒嘴角抽了抽,压下了刘承桦的一根手指:“承桦兄长,你是不识数了吗?”
刘承桦无所谓的笑了笑:“没有半个手指,就拿三根算。”
望舒笑了笑:“看来兄长最近心情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