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闻言,立刻又重新趴到了地上,匍匐着身子保证道:“臣领命,定将这杀死犯人的罪人给逮出来。”
“你先下去!”李璟挥了挥手,厌烦的不想再看他一眼。
看着大理寺卿弯着腰倒退着出了雍和殿,望舒也不由的皱了皱眉:“这大理寺卿也忒糊涂了些。”
程喻好笑的看了一眼望舒,解释说:“他原是刑部侍郎,后来萧俨去舒州后,才补了大理寺卿的职。也是亏的皇恩浩荡,金陵城内夜不闭户,没什么冤案,才让他太平到了今日。”
望舒看着李璟,状似孩子气的说道:“阿耶,若是萧伯父还在的话,才不会出这些乱糟糟的事!”
听见女儿的话,李璟点头思索了片刻,冲着王盛昌说:“拟旨,让萧俨速速回京,官复原职,命他彻查乐安公夫人坠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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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话,望舒在心里大松了口气,终于……萧家人可以回京了。
一番折腾后,李璟也累了,吩咐程喻协助萧俨查案后,就起身回后殿休息了。
望舒和程喻一起走出雍和殿,快到中午的天气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程将军,刚才王盛昌提醒我,燕王世子这次病的蹊跷。若是金陵的事暂时没有头绪,不妨从润州那边入手。”
程喻皱眉看向望舒:“公主是怀疑燕王?”
望舒摇了摇头:“我相信不会是大兄。虽然他和我阿兄不睦,但他的性格我了解,他不会做这等小人之事。”
“那公主的意思是?”程喻有些不解。
望舒叹了口气:“一,我是担心兄长手下之人会不会擅作主张。若非如此的话,那人就是怕我大兄回来,想来阿宝病重也是那人出的手。我就不信,次次出手他都能做到毫无痕迹!”
程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片刻后,又加了一句,“如今刘七郎在我府中,挖尸复查的事情就是昨夜从公主那里回去后,他提醒我的。”
望舒点了点头:“他和我阿兄情同手足,有些事若是将军不方便出面,可让承桦兄长代劳。但是,也望将军护他周全。”
程喻点点头:“公主放心。”
“还有,十一月时,刘家人都会启程前往开封,届时,还请将军派人护送他回中原。”望舒不放心的交待道,不能因为自己和兄长的事,耽误了刘家人的团聚。
和程喻分开后,香雪走在望舒身后,看着她眉头紧锁,目露忧愁,不禁劝道:“公主,有程将军在外面查探,这些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您不必过于忧心。”
望舒摇了摇头:“从阿嫂坠轿,阿兄坠崖,到碎玉失踪,阿宝病重,再到谣言四起,轿夫身亡……桩桩件件,一个接一个的发生,这背后之人图谋的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可我总觉得这事情还远没结束……”
接下来的几日里,望舒每日都会带着阿实去雍和殿中陪伴李璟,有小儿女绕膝,李璟的眼中也渐渐恢复了笑意。只是偶然间,那笑容中会忽然多出一丝怀念,继而变得怅惘。每每这时,阿实总是能立马安静下来,抱着李璟的膝盖,老老实实的趴在他腿上,小手还轻轻的拍着李璟的腿。不一会儿,李璟的神色就会恢复如初,继续抱着阿实笑起来。
望舒深深觉得,其实阿实远比她更像一个皇室中人,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察颜观色,在合时宜的时间做合时宜的事情,他比她更适合这样的生活。
虽然觉得弟弟比她做的好,可作为阿姊,该操的心一点儿都不能少。从雍和殿出来,望舒总会带着阿实去东宫晃上一圈,因为她深切意识到,即使是亲人,也总有亲疏远近之分,感情也是需要时间和真心来慢慢培养的。弟弟年纪小,等他长大之时,阿耶早已老了。若真有那么一天,能护着他继续安稳生活的,只有如今的太子。
因为从小就跟着三叔父学习骑射,所以望舒和李从慎一向要好,即使三叔父因为政事忙碌,望舒去东宫也没有丝毫别扭的感觉。太子妃陈氏是个温柔似水的江南女子,父亲曾经是烈祖身边的幕僚,不过因为死的早,只留下妻子和独女在世,烈祖不忍心,又看这女儿被父母养的极好,知书达理、温柔婉约,这才做主将她嫁给了自己的三子。
不过,陈氏因为性格柔婉,娘家又没有依靠,所以从前在皇室中就不显山不露水的,甚至可以说连存在感都很低。可自从李景遂接了太子之位后,原本不爱和人打交道的齐王妃却一夜之间变成了金陵城里炙手可热的太子妃,这样的巨大落差让陈氏很是不适应了一段时间。还好有钟皇后和程贵妃的不断帮衬,这才让陈氏慢慢适应了起来。因为其不同于皇室其他王妃的性格特征,还在民间博得了一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