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孙老的脾气,晴雨也不敢怠慢,毕竟自家娘子和郎君的“小命”都在那人手里握着,只能一步三回头加小碎步的往药田那边走去。
“多谢碎玉姑娘。”刘承桦笑着抱拳说道。
碎玉斜着眼睛看了眼刘承桦,靠在房间外的廊柱旁微微闭上了眼睛,耳朵微动,听见屋中望舒还在碎碎念道着,也就不再多听,收了心神,冷声说道:“我不为你。”
三日相处下来,刘承桦自是知晓碎玉的性情,见她冷淡如此,也不再自找没趣,笑着又抱了一拳后,也靠在另一边的廊柱上,不再说话。
一时间,午后的阳光斜斜洒下,透过微薄的纸窗均匀的落在屋中,将一坐一躺两个年轻的身影映射的格外美好。望舒的小脸沐浴在柔和的微光里,眼角眉梢温柔如水,就连身后的影子也显得静谧又宁和。
一连几日,望舒除了休息和吃药,其余的时间都在刘承栩这边,不是细细私语,就是静静待着。刚开始,连喂药都想亲自动手,可看着一连几次都流到脖颈处的药渍,只得懊恼的停了手,将床边的位置让出来。
“你慢些。”不放心的望舒不时交代着晴雨,“你抬他下巴做甚?多疼啊!”
即使说这话的是自己娘子,晴雨也实在是有些忍不得,郁闷的扭头冲着望舒抱怨道:“三娘,你回去歇着吧!喂药就得这样,不然他昏迷着,又不会自己咽。这是孙老的法子,你就别管了。而且,这样哪里疼了?”
望舒撇了撇嘴,看着扭回去继续喂药的晴雨叹了口气:“才几日,你都会回嘴了。”
晴雨哭笑不得的将手中的药喂完,逃似得离开了这间气氛诡异的房间,也顾不得自家的娘子还在人家的屋中逗留了。反正劝也劝不回去。别说那个看见望舒在这里就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刘承桦了,就连碎玉都同意,她一个人,势单力薄的,再是没有发言权的了!也不知道回金陵后,要怎么和香雪交待。之前她对着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规矩,可真不是她不想遵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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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给乐安公的药,还有两日就成了。到那时,一向将兄长视同生命的望舒,一定会启程回金陵的吧!一定……会的吧?
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思绪都抛开,晴雨又走回了药庐,静静地站在孙老背后,期待着药成的那日。
两日后,晴雨期待的药还没成,刘承栩却率先一步醒了过来。
躺了足足七日,刘承栩只觉得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头也疼的要命。意识恢复的第一瞬间,除了疼和麻,手心处好像还有一丝温热。
顺着温热的源头看过去,那是一只白嫩纤长的手,如玉般的指尖正轻握着自己的手指,手心相贴,奇妙的触感让刘承栩的嘴角轻轻弯了起来。手边,是无比熟悉的美丽容颜,此时正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闪动,不知主人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好像瘦了。刘承栩看着望舒的睡颜,忽然微微皱起了眉,手指也不由自主的动了动。一时间,闭着的眼睛微微颤动,下一刻,耀眼的光芒就从那双乍然睁开的双眸中倾泻而出。
“你醒了!”惊喜的声音随即传出,带着丝鼻音,好像主人刚刚哭过。
刘承栩认真看了过去,果然,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红红的,还带着血丝,眼皮也有些微肿:“怎么哭了?”
望舒没想到刘承栩醒来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立时愣在了原地,下一刻,眼泪又莫名的流了出来,想也没想的就扑到了刘承栩的怀里:“你终于醒了!都七天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醒了!”
刘承栩感受着怀中的温热,嘴角不自禁的微微上扬,右手轻抚着望舒的后背,左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让你担心了,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