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敏那豪放不羁、狼吞虎咽般的吃相,李菀青和韩俨不禁目瞪口呆。他们手中拿着的胡饼仿佛失去了重量,不由自主地从手指间滑落,发出清脆的“啪”声。这两声“啪”几乎同时响起,如同一种默契的呼应。而望舒和刘承栩等人目睹这一幕,脸上纷纷浮现出忍俊不禁的笑容。
李敏眼睛都没瞟向二人,手指屈起翘了翘桌面:“别浪费粮食!”
二人闻言纷纷听话的拿起掉在桌子上的胡饼,重新塞回了嘴巴里。
过了一刻,李菀青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随后呸呸了两声,不可置信的看向望舒,结结巴巴地问道:“阿……阿姊,我刚才做了什么?我是捡起饼子吃了吗?”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胡饼的味道。
望舒好笑的点点头,安抚的拍了拍李菀青的脑袋:“没事儿,桌子干净的很,不脏啊!”
看着一旁韩俨低着头老老实实啃饼子的样子,李菀青郁闷的大口大口咬起了手中的饼子,眼睛却瞪着对面的李敏。自己干嘛也怕她啊!真是……见了鬼了!
吃了五六张羊肉胡饼,李敏又灌了一大碗羊肉汤。这才满足的伸了个懒腰,抹了抹嘴,笑眯眯的看向望舒:“你家饼子真好吃!这样肉是又嫩又香,啧啧啧,这厨子真是不错!”
望舒笑着点了点头:“还是你有眼光!这厨子虽是广陵人,可祖上却专门去过长安学艺,除了拿手的南方菜,北方菜系也是不在话下呢!”
李敏感慨的摇了摇头:“啧啧啧,富贵就是好啊!吃穿住行无一不精,出门有仆妇,往来无白丁。不比我们山间人,以山为庐,以天为盖。想吃点儿小青菜还得自己种!”
望舒闻言不禁笑了:“少来!你这身青衫虽是麻布的,可针脚细密多变,我虽不会女红,可不是不懂。这针脚的绣法出自蜀绣,江南向以苏绣为主,蜀绣的作品一向难求,可你这身不显眼的青衫上却有,你若说你没点儿来历,我可不信!”
李敏抻着自己的领子看了半天,抬头说道:“这是蜀绣?很值钱?”
望舒点了点头:“衣裳不值钱,绣工值钱。”
李敏撇了撇嘴:“我还想着是件普通衣衫呢!早知道拿它换钱买肉吃了!”
“你真的缺钱?”望舒不相信的挑眉问道。
“缺!缺的很!”李敏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你不知道,我母亲心善,见不得别人受苦,将家中值钱的物件都变卖了去,得的银钱全散给村里有小孩子的家庭了,说什么长身体重要!可我也要长身体啊!每日里都是白粥咸菜的,我也会营养不良的!”
看着众人嘴角抽搐的样子,李敏使劲儿点着头说:“我说的是真的!我母亲那个人吧,怎么说呢,哎呀!就是爱管闲事的很,倒不怎么在意我。”说着说着,李敏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在,不自在中还有着隐隐的失落。
“那你父亲呢?他不管吗?”杨嘉卉温柔的问道。
李敏咧嘴笑了笑:“我阿耶极怕母亲,但凡母亲说一,他绝不敢说二。母亲若说要给谁家送钱送物的,他绝对抱起东西就跑去了。”
众人纷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目光,就连一直低着头的韩俨此刻也看向了李敏,目露同情。
望舒拍了拍李敏的肩:“我家随便你来玩,肉和菜什么的,管够!”
李敏闻言,立刻两眼放光:“真的吗?”
望舒使劲儿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这院子里还有几间空房,你可以挑一间,就算不住在这里,也可以休息用。”
李敏自来熟的一把搂过望舒的肩膀,笑着说道:“我说怎么前几日夜观天象,发现我最近能遇贵人呢!感情就是你啊!哈哈哈……”
李菀青看着紧紧搂着望舒的李敏,很想上前去掰开她的手臂,但奈何看了看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胳膊,无奈又郁闷的干了一大碗羊汤。
“你还会观天象?”刘承栩抓住了重点问道。
李敏点了点头:“嗯,算会吧。我从小七七八八学了一堆有的没的。家里的杂书很多,我左右也无事,就看着拣着学,有不懂的就去问阿耶,除了这身功夫是我阿耶手把手教的,其余都是我自己胡乱学的。”
“那你还学了什么?”刘承栩笑眯眯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