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朝着墙角的几人看去,流里流气的四个男子,有的随意坐在台阶上,有的靠在墙上,一身衣裳虽没有赃污,却穿的邋里邋遢的,腰带随意系着,衣领处也乱糟糟的。听他们说话,显然是认识李菀青的,既然认识还如此出言调戏,必是有什么缘由在。不过听着几人越来越不像话的言语,望舒也皱了皱眉,准备松开拉着晴雨的手。
萧文正却忽然气愤的上前,指着四人怒声说道:“你们怎么胡说八道!随意侮辱姑娘家的声誉,岂是君子所为!”
“呸!”坐在台阶上的黑衣男子站起身,听声音就是刚才发话的那个,“谁要当那劳什子的君子!那是你们这些伪善的读书人的事儿,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诶,我们还就爱当赖子,有吃有喝,乐得逍遥。兄弟们,是不是?”
“是!”身边的三人嬉笑着一起应声,还跟着黑衣男子一起向前逼近了几步。
“你们给我站住!”萧文正怕四人冲撞了望舒和李菀青,急忙挺身挡在两人身前,“青天白日的,你们如此作为,是要我去将县令大人请来吗?”
“呦呵!这小子还拿县令来压我!”黑衣男子听见萧文正的话,笑的是前仰后合。身后的几个同伴也顿时笑做了一团。
李菀青拉了萧文正一把,好心提醒道:“这里的县令,就是他舅舅。”
萧文正闻言,冷笑一声:“原来你的依仗就是如此!那更好办了,公子既是县令外甥,更应知晓我朝律法才是。依照我朝律例,当街辱人名誉者,笞三十;若被辱者为女子,加笞十;被辱者为贵女,再加十。如此算来,五十鞭子,你是跑不掉了!”
“你!”黑衣男子在这星子镇里一向是霸道惯了的,哪管什么律法,以他那肚子里的那点儿墨水,能将律法拿正了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如今乍一碰上个萧文正这样的,上来就跟他提律例,倒是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管他什么律例!别说在这星子镇,就是在德化县,我们钱兄也是横着走的!”
“就是!”
“不过一个书院先生的女儿罢了!还贵女!真是笑死人了!”
李菀青听见这话,气的脸色通红。抓着望舒手臂的手越收越紧。
晴雨询问的目光看向望舒,望舒看着前方萧文正挺直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静观其变,若是萧文正能解决,那菀青对他一定不会再处处针对了。
“书院先生?”萧文正眼睛泛着冷光,紧盯着面前的四人说道,“李先生不仅是这白鹿洞书院的院长,身上更领着国子监祭酒的差使。你们莫非不知,这白鹿洞书院也叫做匡山国子监?真是无知者无畏!国子监祭酒,从三品。县令,七品而已。就算不说这些,李先生也是出身于赵郡李氏,是承袭了百年的名门望族。李大娘如何不算是贵女?”
听了萧文正的话,几人面面相觑,似是有些不知所措。这些东西,他们几个泼皮无赖又如何能得知。县令,已经是他们认知里最大的长官了。可七品和三品比起来,他们还是知道其中的差距的。此时,几人纷纷拉了拉身前黑衣男子的袖子,小声说道:“钱兄,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了,不过两个小娘子罢了,春满园的杜鹃娘子可还在等着你呢!”
闻言,黑衣男子一甩袖子,不甘心的瞪了萧文正一眼,放着狠话说道:“本公子与人有约,不屑于在此和你们几个无知小儿浪费时间。下次再见,哼,我们再算算今日这笔账!”
萧文正冷笑一声:“我们等着!你欠我们的五十鞭,我也记着呢!”
看着黑衣男子凶狠的眼神,萧文正丝毫不退,反而朝着他们更进了一步。直到几人走远,萧文正才回身说道:“走吧,时候不早了,该回书院了。”
李菀青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竟然没有出声反驳,而是乖巧的拉着望舒,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往马车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