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表姊说的哪里话!她是我姑母,我还是尊敬的。”
“你们都是好孩子。”宋福金笑着说道,“昨日那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多想了。你们是姊妹,以后,还是要相亲相爱的。”
两人手拉着手笑着应是。
而此时兴国长公主府中的正堂里,却忽然传出来一阵“哗啦啦”的刺耳声音。
看着一地的狼藉和正捡拾着茶具碎片的婢女,兴国长公主气恨的坐在桌前喘着气。
贴身婢女紫娟见状急忙上前劝道:“长公主,您消消气,县主此番也是为您着想啊!”
“为我着想?我好不容易在京中重新树立起的威信,都被她这一举动给毁了!”兴国长公主气愤的拍着桌子,“全毁了!以后谁还能信服我?我那些妹妹们如今恐怕都在府里笑话我呢!”
“怎么会呢!他们呀,也只会说县主行事大气,心胸宽广罢了!谁有胆子敢在背后说您是非啊,您可是先皇的嫡女,她们怎么能和您相提并论呢!”
“都怪我父亲,我明明是原配嫡女,我母亲明明应该有皇后封号,可他也太薄情了些,竟只给了我母亲顺妃的封号!让那个宋福金爬在我母亲头顶,她倒成了我大唐的开国皇后!”
听见兴国长公主的大逆之言,紫娟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让收拾碎片的婢女们都退了下去。
“我的长公主啊,您这话可千万别再说了,咱们如今既然形势不如人,就该稍微低着点儿头,为了郎君和娘子,您也得收敛点儿自己的脾气。”
“为了孩子,我低头低的还少吗?”说到这里,兴国长公主不由的落下了泪,“可他们呢,谁能理解我这一片心!文义和文祈也就罢了,他们是男子,自己也能支应门亭,日子怎么也不会差了。文鸳是女子,我是替她操碎了心!从她小时候起,我就处处为她着想,生怕她以后日子过的不如人!可她呢,竟然替我认错去了!呵呵,我哪里错了?”说到这里,兴国长公主声音又高了起来,“一介庶子,怎能爬到嫡子头上!我替弘冀说句话,难道错了吗?”
“长公主自然没错,错的是他们。是他们嫡庶不明,尊卑不分,长公主只是想板正礼仪罢了。”紫娟忙劝道。
“可文鸳说是我的错!”兴国长公主的声音又低了下来,昨日一回府,自己女儿就在劝她回去道歉,可她哪里错了?凭什么去道歉?是李弘茂不对,处处显摆自己,生生压了嫡长兄一头!是李望舒不对,在众人面前顶撞长辈,让自己下不来台!是宋太后不对,包庇亲孙女不说,还无故赶她出宫,真的就那么走了,让她以后还如何见人!
都是他们不对!自己凭什么要去低头道歉!凭什么啊!
紫娟看着兴国长公主一脸的悲愤,心里也觉得十分难受,自家长公主本应享受嫡公主之尊,可谁知命运弄人,亲生母亲在先皇还未登基时就早早的撒手人寰,留下一双女儿孤苦无依,姊妹俩互相照应着还算有个期盼,可丰城长公主却没能等到及笄就病逝了,从此只留下兴国长公主一个孤女在继母手下讨生活。该有的嫡女之尊,却被生生夺走。好不容易熬到嫁人出京,可谁知刚过上两年夫妻恩爱的舒心日子,夫君又走了。
紫娟回忆着其他几位长公主的雍容姿态,又看着眼前两鬓都有了白发的兴国长公主,不由得在心中恨起了所有人,尤其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永嘉公主。要不是她的顶撞,长公主不会惹了太后厌烦,太后也就不会撵了长公主出宫,那么自己的长公主也就不会去圣人面前诉苦,昨日回来自然也不会和华亭县主争吵起来,那么又怎会有今日这认错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