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收好自己的配枪走过去:“不打你,我对不起瞿白这么多年的忍耐。”
“等等!”在她距离自己还有一步远的时候,老K悍然开口:“我有话问他!”
迟夏停了下来。
老K微微侧头,只看得到黄旭杰的半张侧脸,他问:“为什么?”
“为民除害。”黄旭杰每个字都说的很缓慢:“用你的为时不多的日子去想。”
老K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脸上露出疲惫和悲伤,但下一秒,他的手却忽然去抓黄旭杰的匕首,他愤怒地吼着:“你是我儿子!你怎么能背叛我!”
他还没有碰到匕首,迟夏的脚就已经踢了过去。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忍耐,抓住老K的衣领,拳头丝毫没有克制地打了过去。
“那些孩子们也想问为什么,你告诉过他们答案吗?”
“那些死在你手中的卧底也想问为什么,你说的出来吗?”
“邓润梅也想问为什么,你有资格跟她解释吗?”
“你问为什么,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问这个问题!”
“你就带着后半辈子的疑问,悔恨,不甘和恐惧,一步一步地朝着你的刑场走!”
“那些死去的人,会日日夜夜,一声一声在你耳边问你为什么!”
她狠狠出了一口气,地上的老K根本没有还手的力气。
骆寻拿着她那包衣服碎片过来:“你忘了这个。”
迟夏忽然停下来,她满脸泪水地看向骆寻。
“别哭。”骆寻笑了笑,抹了一把她的脸:“往他嘴里塞,出了事我担着。”
迟夏破涕而笑,她笑着,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来掉。
她叫根叔和张金国:“根叔,张队,你们愣着干什么?”
这话一出,张金国立马冲了进来。
他悲愤地吼了一声,一脚踏在了老K膝盖上。
咔嚓一声,老K痛苦地喊了出来。
除了这一下,张金国没再动手。
他紧握着双拳,浑身颤抖,眼眸腥红地盯着地上的老K:“这一脚,是替我的后辈还给你的!我是警察,我得忍,可他不需要!你给我记住了!你受的疼,不及他万分之一!”
根叔同样也忍不住了,儿子的死,瞿白的身体情况,都让他恨不得将面前这个人千刀万剐。
他嘶吼着,拳脚相加打在他身上,心里却时时刻刻记着迟夏当初说的话。
那个叫瞿白的孩子,他曾受了那么多苦。
那个孩子庇佑了他和妻子这么多年,他们是他选择的亲人。
那个孩子想有个家。
他已经没了一个孩子,不能再没有一个了。
出出气,出出气就好了。
他不能做恶,他要做那孩子干干净净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