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
记忆全然恢复的那一天,是迟夏养母生日的那天。
她去往墓地,前往别墅,缅怀她养母的时候,瞿白在接受测试。
疼痛传遍他的头脑,绳子嵌进他的血肉,他在痛苦中找回了他的记忆。
那一晚,他拖着虚弱的身体,以故人的姿态目送着她的背影,见她拎着保温壶,剥开他送的荔枝糖,脚步逐渐轻快起来。
那一晚,他在声名狼藉的人间找到了他的家。
他对着她的背影,想起了他的小狐狸。
他对阿德说,阿德,我有药。
他在那一晚,觉得人来到这个世上,也是有点儿好处的。
只是他终究没忍住,在她试探的时候,给了她答案。
我是。
我知道你记得我,而我,也记得你。
不能太多了,再多,牵绊就更多了。
“瞿白。”迟夏又叫了一声:“我在问你。”
他望着远方的月亮,千言万语汇成三个字:“前两天。”
又沉默了一会儿,迟夏说:“那我不问了。”
瞿白转了过来。
“我们说另外一件事吧。”她走进去,屋里还有些呛人的味道,但并不影响他们。
瞿白坐在了椅子上:“你说。”
“根叔的儿子,已经死了,是不是?”
瞿白眸光微动:“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迟夏坐在了床边:“一开始不知道,直到我知道了黑子那个弟弟叫锤子,根叔的儿子叫褚赐,锤子和褚赐的发音,很接近。”
“褚赐四岁的时候被人拐卖,但他一定一直记着自己的名字,后来脑袋受了伤,他潜意识里想要记住的名字也随着时间开始遗忘,他忘记了褚赐,只模糊记得锤子。”
瞿白有时候,不希望她那么聪明。
太聪明的人总是会先看穿这个世上的悲剧。
迟夏看着他,继续道:“丁叔告诉我,他并不认识你,但你知道他欠锤子一个人情,说明你知道锤子是谁,而黑子之所以跟你合作,就是为了给锤子报仇。”
“最重要的是,锤子的年纪和褚赐的年纪对得上。”
她问瞿白:“是这样吗?”
瞿白手指轻动,沉默半晌:“是。”
结果早就摆在眼前,可确认的这一刻,迟夏还是觉得自己刚才的拳头打少了。
“你想什么时候告诉根叔?”她顿了顿:“总不能一直这么找下去。”
瞿白轻轻叹气,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寻找儿子,是那对中年夫妻活下去的支撑。
“好了。”他站起来:“去找骆寻吧,顺便处理一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