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剑法!”即便是岳不群,也不得不感叹一声。
能见到这样的剑法,他这一趟来的,就绝对不亏。
但正因为是这样的剑法,所以岳不群反而越要压它一压。
看看它的极限在哪里。
指尖轻轻的拨动,就像将一丝酷暑的风,吹进了这凄冷的寒冬。
随后须臾,冰川消融,冰山开化,万物都在复苏。
天地之间,一片的生机勃勃。
西门吹雪的剑,就闯入了这生机勃勃里,笔直的前行着,却逐渐变得呆滞、生涩。
转身,回剑。
又是一杀。
哪怕明知不敌,西门吹雪却绝不缺乏拔剑的勇气。
甚至可以说,死在更高明的剑下,对他而言本身就不失为一种极好的结局。
这一剑,意境收敛,剑气凝实,声势看着没有先前那一剑那般可怕,但威力却无疑更强。
一指!
还是一指,岳不群的手指尖,轻易的抵在了西门吹雪的剑尖上。
二人相对而立,空间好似在他们的身边,产生了凝固一般。
岳不群收回手指尖,然后轻轻的向前点。
指尖一缕寒霜,刹那蔓延,仿佛要冻结九州。
西门吹雪目光一凝,转身抽剑,一剑挥出单从剑招来讲,不弱分毫。
“不对!不对!差点意思。”岳不群却收起了点出去的手指。
“你的剑,很不差,教教我!”岳不群对西门吹雪说道。
他是诚心求教。
岳不群不是一个至诚的剑客,但他是一个很谦虚的学习者。
为了掌握剑意,他亲自教导了殷离,告诉了她剑意的道理,然后再向殷离请教,没有半点师父的架子。
此时亦然。
很早以前,岳不群将剑意生硬的划分为有情、无情。
再之后,又有天道、人道之别。
时至今日,却又早已无所谓天人之别,有无情之分。
这是见识、视野转变,带来的变化。
意即为意。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若剑意能跟随环境、情景、所处当下的氛围变化而变化,那岳不群手中的剑,便始终都是无解之剑。
真正的可以做到一剑破万法。
要想击溃他手中之剑,只能凭借暴力强行碾压,而不再会输于别的。
这就像天罡、地煞变化之法。
内应神通,外显诸相。
任那千劫万难,皆有法可渡。
西门吹雪听闻岳不群之言语,却只执着于一件事。
“拔剑!”
对于一名剑客来说,对手始终不拔剑,即是侮辱。
岳不群闻言,点了点头,很正直的拔出了剑!
且是断狱神剑。
只是当他拔出剑来的时候,西门吹雪反而收剑了。
因为他手中的那柄玄铁宝剑,正在颤抖。
剑本无灵,但在他的打磨与蕴养下,却又有了一丝丝的灵性。
正是这本能的灵性,让它不敢与岳不群手中的断狱神剑触碰。
人有胆,剑也有胆。
人无惧,然剑也无惧耶?
西门吹雪看着手中颤抖的剑,露出一抹无奈的神情。
有了神情的他,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当然可以舍了剑再斗。
只是本就实力悬殊,还舍了剑以空手对岳不群手中的神兵,这已经超出了自取其辱的范畴。
西门吹雪不得不听从剑的声音,选择罢手。
“我输了!”西门吹雪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起初有些重,但后来反而变得轻松,且意欲满满。
看到了一座无法攀越的高山,有人无力绝望。
但也有人,会因此对未来,充满无限的期盼。
“我依仗了剑的便宜。”岳不群客气说道。
西门吹雪:“是我执着了,你不用剑,也可胜我,拔出了剑,我根本无法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