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逃不掉了。
只能蹲下来,抱着头当鸵鸟。
她的命运本已注定。
成为这个梦境的一份养料。
然后提供一种对外的方式,影响与迫害更多的生灵。
直到迎来一种更加灰暗的结局。
然而,就在某一个瞬间。
她的命运被改写了。
岳不群拨动了的弦,引发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变数。
邹燕的手臂,在颤抖中打掉了耳机,开启了手机的公放。
一直还在工作的手机音乐后台,机械却又坚挺的发出生动的声音。
“啊!我是自由的鸟,没有能够囚禁我的牢笼。”
“如果非要戴上枷锁,我情愿拔掉我最艳丽的羽毛。”
“我是自由的鸟,没有能够阻拦我的天空。”
“如果有风要让我退缩,那我会用尽全力对抗,直到折断翅膀。”
手机里放出的音乐。
是邹燕最爱的歌手‘章小朝’的歌声。
那是一个被命运无数次戏耍,却一直没有倒下的强大女人。
在短短十年间,她分别经历了亲生父亲的出卖,枕边人的背叛,好友的落井下石,无数不明真相的盲从者无止境的诋毁,以及差点致命的癌症,右腿永远的残疾···。
这些遭遇,任何一种,都足以将一个原本开朗、乐观的人彻底击倒,然后一蹶不振。
但她始终都站起来了,热衷歌唱,热衷公益,就像一个用尽生命燃烧的火把。
哪怕只剩下一点余烬,也要点亮最后的一丝光,为需要它的人,带来希望。
她剃光了头发,戴上了面具遮住因为病痛而变得扭曲的面容,顶着无数的非议与嘲讽,一次次倔强的站上舞台···哪怕是作为一些人取笑的小丑,一些节目恶意炒作的靶子。
她挣着每一份干净钱,将它们送到真正需要它们的人手中。
当世界以痛吻她,她抱以狂歌,且将满心的伤痕,都化作了更加炙热、赤忱的热爱。
这是最强烈的勇气。
而这勇气,也透过歌声,传递到了此刻邹燕的耳中。
就像一股暖流,瞬间激活了她的全身。
灰色的雾气,如毒蛇一般缠绕在了邹燕的身上。
它并没有发现,猎物已经不再害怕。
迫不及待的,它想要拿下这颗甜美的果实。
“不唱吗?”
“太浪费了!”
“既然你不要的话,那就送给我好吗?”
“送给我,你就不害怕了,你可以安心的睡一个好觉。”
灰色的雾气,缠绕着邹燕的全身,终于亮起了猩红的双眸。
它兴奋的盯着猎物。
作为邪神梦境里的一缕杂念,如果它成功的夺取了邹燕的一切。
它就拥有了从虚幻到真实的媒介。
它将成为邪神的某种附庸。
而不再只是下一刻,就可能消散,从未出现过的存在。
兴奋让它失去了警惕。
所以当少女抓住它的时候,以至于它是如此的惊讶。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毒蛇一样的灰雾,扭曲且挣扎,尽力的散发出恐怖的邪音。
为了吞下少女,它凝结了唯一的一点真。
失去了虚无的保护,它脆弱的甚至不如一条蛇。
少女却高声唱起了歌,配合着手机里章小朝的歌声。
“乘风吧!破浪吧!”
“要去远方!要去远方!”
“战斗吧!战斗啊!”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
啪叽!
灰雾被少女扯碎。
一些看不清的东西,开始融入少女的身体。
少女拥有了一个全新的视角。
同时她的头发,似乎也有了变化的能力。
可以在虚实之间转换,然后施加一些独特的伤害。
歌声中,少女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她依旧害怕。
这个燃烧的绝望都市。
这个源自邪神的噩梦。
但她已经开始武装自己,并且会在邪神真正凝视她之前,汲取养份,变得强大。
······
医院的病床上,张安枫左右睡不着。
他盯着黑夜里,勉强可见的时钟。
“真奇怪!现在医院里还会挂钟吗?”张安枫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有些无聊的想。
护士始终没有来,但张安枫已经不在乎了。
等到天亮他就出院。
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果,一瞬间眼花,他感觉看到上面爬满了蛆虫,那些虫子蠕动的模样,让他反胃的同时,居然又莫名的有一丝古怪的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