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中的人,落入水中,沉入了水底。
这一次,唱曲的重复少了一些。
很快,人们便听到了第三折。
“投至狐踪与兔穴,多少豪杰。鼎足虽坚半腰里折,魏耶,晋耶?”
这一折,写豪杰的煊赫,而其墓地也布满狐踪兔穴。
同样承接前两折。
悲凉、虚无的氛围,就像一张令人窒息的网,覆盖而来。
这世间的一切,好似都没有了意义。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所谓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都不过是转瞬的云烟。
而戏台上,无端端却多出了许多‘熟悉’的身影。
“看!那是血屠连天峤,还有他身边的是追魂笔邱凌。”
“师弟!是我师弟!他不是沉入水底了吗?怎么上了戏台?莫非他还活着?”
“白兄弟!我是你秦大哥!你若还有一口气,就应你大哥我一声。”
莲花灯内,许多人开口冲着戏台上大喊。
但是戏台上的人,却都满脸诡异的麻木。
他们僵硬的走动着,摆出一些姿势和动作,倒是将戏台装扮的丰富起来。
“天教你富,莫太奢。无多时好天良夜。看钱儿硬将心似铁,空辜负锦堂风月。”唱词再变,这回不少人已经摸清楚了规律。
聪明的都摸出身上的财物,尽数抛入水中。
随着那些铜臭阿堵之物被投入水中,那些舍弃了钱财的人,面前的烛火,竟也凭空长了一截,因财货舍弃的多寡不同,而增长有别。
“快!谁有财物,尽都弃了!”一名和尚大喊,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串纯金的佛珠,和一块羊脂白玉雕琢的玉佛,统统丢入水中,发出噗通、噗通的声响,犹如投入的不过是两块石子。
随后,更多的财物被丢入水中。
起初只是钱财,随后一些贴身物品,也被丢弃。
待发现即使是丢入一些贴身物品,蜡烛也一道随之会变长,这股风气便愈发的不可阻挡。
没了贴身物,有人便开始脱身上的衣物。
连衣物都丢干净了,那就连比重性命的兵刃,也一道往水里丢。
杨不悔看着那些以最快速度清洁溜溜的人,忍不住道:“他们是真的蠢吗?”
“蜡烛变的再长有什么用?诡邪的目的,就是吸收恐惧,然后杀死所有人,哪怕是幽诡,它的根本即是如此,也不会有所改变。”
“连武器都丢掉了,要是接下来需要战斗,他们又要如何应对?”
岳不群却无言,只是盯着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