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蒲神色一黯，达到通神境之后，她本以为自己彻底巩固了忘情之境，不会再为情所扰，但如今却还是会产生情绪波动。

而这一切，司徒清儿也看在眼里，不免再次一叹。她和秋蒲确有相似之处，明明性情冷淡，却皆为情所伤，一个为的是亲情，一个为的是爱情。

“师妹，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很好吗？”司徒清儿问道。

“嗯？”秋蒲一怔，看向司徒清儿的眼中露出了几许询问之色。

司徒清儿继续说道：“我是说，你现在的境界，忘情境真的确定巩固了吗？你觉得以后会不会再因情受伤吗？一如你最开始突破通神境时，险些丧命。”

“我……”秋蒲迟疑了一会，回道：“至少，不会再如之前那般。况且，我不是成功突破了吗？所以，我的路应该是对的。”

“我曾经也这样认为。”司徒清儿笑了笑，引得秋蒲再次露出了疑惑之色，她随即又道：“当年我达到忘情境之后，也一度认为我的境界巩固了，尽管突破的方式与前人有异。可最终，我还是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秋蒲问道，她仔细回想了自己以前与司徒清儿在一起的时光，并未想起有何异常之处。

“我的问题，你们看不到。”司徒清儿叹了一声，道：“你和我的经历很像，都与历代修炼无情咒的人有所不同，因为多了一份情。而历代宫主所言，《无情咒》，有情之人不可修。如今看来，不知是真是假。”

“大师姐你认为是真是假？”秋蒲很想知道答案，想从司徒清儿这个有经验的人身上，证明自己的路是否正确。

“我不确定，但我觉得真正无情的人，是修炼不到《无情咒》的最高境界的。”司徒清儿带着一丝肯定的语气说道。

“为何这么说？”秋蒲问道。

“在我因情达到忘情之境后，我的境界也进展神速，因为那段时间，我心中一直有情。直到我那段时间过去，我试图回到最初那种不受情感所扰的状态，我的境界才慢了下来。我发现，那种状态下修炼《无情咒》并不快，而且在突破时总感觉会缺点什么，似乎就是缺少一份情。”

司徒清儿越说越是肯定，这些话，她是第一次说出来，连白依冷都没告诉。她缓了缓，又接着道：“过于追求无情，反倒是有了缺陷，可一旦有了情，却仿佛完整了，进展神速，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前人都没达到过的无情之境！但这种方式却在突破时有性命之忧！正如你当初突破时那样，我也曾经历过，而且一次比一次危险！”

“大师姐的意思是，我今后也会如此？每一次突破，都伴随着危险？”秋蒲反问道。

司徒清儿点头应道：“是的！我当初欲以无情修《无情咒》，但发现始终不能突破，后来就试着继续以有情修无情，发现进展很快，但一到突破时，便是生死顷刻！从当初的独战境到现在的御空境，历经七个小境界，我亦在鬼门关走了七次，尤其是初入御空境那一次！”

秋蒲骇然，难怪她从未察觉司徒清儿的问题，原来这问题是在突破时才出现。她立刻又想到了自己，自己突破迈入通神境时，不也是险些死掉了吗？

“那我以后每次突破，也要经历这样的生死劫吗？”秋蒲再次问道，但语气却异常平静。

司徒清儿道：“很有可能，而且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危险！我其实早就可以尝试去突破通神境了，但就是因为没有把握，才迟迟未突破，因为每一次大境界的突破，危险程度几乎是前四个小境界的总和！”

秋蒲闻言，沉默了少顷，而后坦然一笑，道：“无所谓了，修炼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生死无畏。”

“你能不在意生死，但你能不在意冰魄吗？”司徒清儿喝问道：“在你以有情修无情开始，你就难以回头了！若还想无情，将难以突破，若想突破，便需再度有情！下一次突破，你还是得来找冰魄！”

秋蒲一愣，随即反问道：“我若不来找他，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