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片混乱的画舫,随着夏皇出手,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血仙教的数名余孽相继毙命,没有人例外。
血仙教的人,识海中都会留有禁制,一旦见有人想要搜魂,都会第一时间将其引爆。
哪怕出手及时,但在神识侵蚀入其识海的瞬间,禁制也会直接爆炸。
这也是大夏一直以来所头疼的事情,哪怕是抓到血仙教的人,也很难从其口中拷问调查到什么来。
原本夏皇是想在暗中继续看戏的,但从刚才的情况来看,那名五境强者确实不是现在的姜澜所能对付的。
若不阻拦,事后相国姜临天见自己儿子在京阳城遭遇刺杀,还身受重创,不知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她现在已经忙得有些焦头烂额了,实在是不想再多些麻烦来。
可惜她还想拿这几名血仙教的余孽当线索,看能否顺藤摸瓜,找出其据点,揪出散播她是女儿身的血仙教高层。
眼下出了这种意外,也只能另寻他计了。
“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画舫之中,恢复了安静,唯有虚空之中仍有那奇雾异香在飘荡。
姜澜似乎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有人出手相救。
他理了理衣袍,看向眼前这身着锦缎衣袍的白皙男子。
“……”
夏皇收掌而立,面无表情,她对姜澜是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的,哪怕现在是乔装打扮。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淡淡道,“举手之劳,姜公子不必如此。”
眼下姜澜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正好她这段时间,有意让人调查一下他。
现在有这么个暗中接触到他的机会,没准能从中打探到相国府的一些隐秘和谋划来。
想到这里,夏皇面色稍有缓和,道,“血仙教余孽,祸乱九州,人人得而诛之。”
姜澜闻言似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同样敛了敛神情,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虽然他之前并没有直接接触过夏皇,但从眼前之人的神情举止来看,也能猜出其身份。
更何况,他亲自设局,谋划数天,便是为了引夏皇亲自现身。
哪怕她再易容成别的样子,姜澜也能通过命之道果确定其身份,他知道夏皇肯定会来的。
眼下成功让夏皇出手相救,打消她原本对自己的诸多怀疑和顾虑。
这也正是姜澜想要的。
可以说这一切,都全部在他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只是一个名字称呼,这并不重要。”夏皇道。
“名字称呼自然不重要,但毕竟阁下对我有救命之恩,家父自幼教导,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若是连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那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了。”姜澜似认真道。
夏皇心里嗤笑一声,这种话从姜澜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怎么别扭。
“既然如此,那姜公子便记住了,在下名叫浩鑫仁。”
“至于救命之恩,那就不必在意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追查这些血仙教余孽,刚好碰到这一幕,若换做别人,也会出手相助的。”
夏皇淡淡道。
“阁下不愿告知真名便罢了,以后若有机会,我会还你这个人情的。”姜澜闻言似乎也不执着。
夏皇看了他一眼,心里升起一抹饶有兴致。
姜澜走到厢房靠窗的位置,看向外面霞雾渐散的江面,道,“阁下有些面生,想来应该不是京阳城的人。”
“我刚才已经传讯过去,我的那些护卫手下,很快就会赶来,阁下若是不想牵扯进这些麻烦之中,最好还是先离开为好。”
“没想到姜公子竟如此好心?”
夏皇看向他,饶有兴趣道,“你就不担心,我和血仙教这些人是同谋,故意自导自演了刚才这一幕?”
按理来讲,她这么一个陌生面孔,和姜澜出现在同一艘画舫之中,面对血仙教余孽的奇雾,并没有中招昏迷过去。
反倒是在姜澜要遇到危险的时候,适时出手相救,这怎么看都有些过于巧合了。
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一场自导自演的局吗?
偏偏姜澜表现得如此随意从容,也不往这方面怀疑。
“我如果说不怀疑,阁下相信吗?”
对于夏皇这个问题,姜澜只是看了她一眼,道,“就算怀疑,我也拿你没办法,所以与其不如选择相信伱。”
夏皇倒没想到他如此干脆,道,“姜公子是个聪明人,那我只能说,你恐怕相信错人了。”
“说起来,我从刚才看到阁下的第一眼,便觉得你不是什么歹人……”姜澜认真道。
夏皇心里冷哼一声,面无表情道,“姜公子倒是慧眼如炬。”
“阁下既然不愿告知来历,那我也不强求。”
“此物乃我的信物,你若在京阳城遇到麻烦,可凭此物来相国府寻求帮助,只要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基本上相国府都可以帮你摆平。”
“当然,若是阁下有意来我相国府担任门客供奉,我相国府也是欢迎至极,功法灵石、奇珍美人,但有所求,皆会满足。”
姜澜随意说话间,自怀里取出一枚铭刻有“姜”姓的玉佩,放在面前的茶桌上。
夏皇眸子一眯,盯住姜澜那张脸,只是在那枚玉佩上一扫而过,并不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