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绪帝看着陆璿突然晦暗起来的眸子，心下微叹，怒火消了消，璿儿这是羡慕弟弟得娘亲所爱，自己却没有了吗？

陆璿一番话，触动了明绪帝的心肠。

他已经废了一个儿子，还是他过去最疼爱的儿子，他自始至终都看错了人，现下，他不愿再伤陆璿的心。

明绪帝沉吟了半晌，点头。

“朕谅你一片孝心，允你所求，给你时间去查。”

陆璿闻言，眸光一颤，神情却没有半分波动，“儿臣谢父皇！”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查出真相，还所有人一个公道！”

明绪帝未置可否，将陆璿赶走，望着空旷的内殿，一时有些怅惘。

帝王之位果真高处不胜寒，当初他谋位亦做了些不干净的事，他为此抱憾多年，因此不希望悲剧重演，他希望他的继位者名正言顺，贤明磊落，但没想到……

子，都是肖父的。

哪怕陆鄢深藏多年，最后还是暴露了他的野心和狠辣。

倒显得冷酷外露的璿儿单纯了。

弑父谋位……

或许，柳潇潇也是陆鄢的一步棋，用来迷惑他。

正值半夜，还有一个时辰上朝，明绪帝了无睡意，叫上黄士良，出去溜达溜达。

先是路过坤宁宫，他本想进去看看皇后的伤势，但又一想，他进去不要紧，皇后要死要活逼他放过陆鄢，她是愈发不像话了，德不配位就算了，竟还干预上了朝政，她懂什么，谋逆怎可姑息？

明绪帝一脸晦暗地离开，没走几步就是太后的慈宁宫。

看着眼前紧闭的宫门，明绪帝眉心一拧。

多年前，他不过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无意受了献国公府嫡长女的垂青，像天上掉了馅饼，他得到了大半朝堂文臣的支持。

她美丽聪慧，强势狠辣，她能给他事业上的助力，能给他作为男人的面子，能给他小意温存。

她几乎是完美的，完美到……让他忌惮，畏惧。

若他没有遇到清冷淡薄的裴海金，他或许不会设计，将她送到父皇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