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刑部大堂,没有见到刑部尚书葛洪,反而是刑部侍郎赵汝述正在和一群官员嘻嘻哈哈,不知在说些什么。
“太子殿下!”
看到赵竑出现,众官员都是站起身来见礼。
赵竑回了礼,赵汝述仍然只是坐着,漫不经心拱了拱手。
“赵侍郎,刘克庄等人是在下的朋友,在下想见见他们,还请赵相公行个方便。”
赵竑不动声色,在赵汝述对面坐下。
“殿下,刘克庄等人是要犯,我等……”
另外一个官员满脸笑容回道,被赵竑冷厉的眼神盯着,后面的话卡回了咽喉里面,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赵相公,在下想见见刘克庄他们,还请赵相公成全。”
赵竑面色平静,拱手又是一礼。
“殿下,对不起。刘克庄等人罪大恶极,本官无能为力。”
赵汝述冷冷说着,站起身来,拱手行礼。
“老夫公务繁忙,殿下没其它事的话,老夫先行告退。”
赵汝述冷冰冰就要离开,赵竑内心的火,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刑部尚书葛洪,这老小子肯定是怕得罪史弥远,躲着自己呢!
“敢问,阁下是刑部侍郎赵汝述吗?”
赵竑站起身来,上前几步,挡住了赵汝述的去路。
皇帝立自己为太子的时候,这家伙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现在还敢装神弄鬼、兴风作浪,看样子还是死性不改。
“殿下,你明明知道,何必再问?”
赵汝述怪眼一翻,傲气十足。
“殿下,这里是刑部大堂,请你自重!”
同为大宋宗室子弟,自己还高赵竑两辈,他并不把这个年纪能当他孙子的太子赵竑放在眼里。
“自重?自重你大爷!”
赵竑怒火攻心,直接暴走。
“赵汝述,你还知道自己姓赵,我还以为你姓史。靖康之耻时,你的曾祖赵士说从二帝被掳北上,过黄河怒骂女真人而死。你身为宗室子弟、刑部侍郎,甘为史弥远的走狗,你有何面目见你的曾祖,有何面目去见赵氏的列祖列宗?”
老而不死为贼。这个赵汝述就是如此,一个不知廉耻的老贼。
大宋皇室赵家,怎么专出些这些没骨气的玩意?
“赵竑,你真是岂有此理?你长幼不分,满嘴污言秽语。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咆哮刑部大堂?”
赵汝述气的脸红脖子粗,血压一高,差点摔倒在地。
矮两辈的骂祖辈,还有没有礼仪长幼?
“这是刑部大堂,我以为这是史弥远的后堂。我倒是想问问你,谁给你的权力,可以肆意妄为,将他人抓捕入狱?你可有当今天子的圣旨?”
赵竑怒声呵斥了出来。
大宋官家赵扩重病在床,不可能签批圣旨。肯定是史弥远越俎代庖了。
不过,史弥远是宰相兼枢密使,大权独揽,决事于房闼,操权于床笫,什么政事堂共议都是狗屁,这事干出来不新鲜。
杨意瞪大了眼睛,傻傻地站着,看着赵竑表演,都忘了上前相劝。
其他官员更是心惊肉跳,谁也不敢上前劝阻,生怕自己成了受害者。
“史相下令,难道还要向你这位太子禀报吗?你以为自己是谁?”
赵汝述唾液横飞,怒声说道。
这家伙是失心疯了吗?竟然在刑部大堂,对着自己这个刑部侍郎咆哮。
“我是谁?我他尼昂是当今太子?史弥远就是个狗屁王八蛋,你就是王八蛋的龟儿子!抓几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书生算什么,你来抓老子呀?你这个寡廉鲜耻的王八蛋!”
多日来的压力积累,让赵竑一下子发作了起来。
赵竑歇斯里底,大堂上的刑部官员都是目瞪口呆,一旁的杨意听的心惊肉跳。
这个赵竑,怎么会这么多粗言秽语,还骂起大街来?
这让她震惊之余,又特别的过瘾。
自比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的赵竑,这一刻真是混蛋玩意,特接地气。
“赵竑,你……粗言秽语……你真是不……不可理喻!”
赵汝述气的直哆嗦,额头青筋暴怒,断断续续说出一句话来。
“赵汝述,你个老匹夫,你也配姓赵?你这个赵氏的败类!我都因你而觉得姓赵为耻!你怎么不去姓史啊?你怎么不死啊?”
赵竑怒声骂道,指着整个刑部大堂的官员,声音提高了八度。
“明天我就会参你一本,参你们刑部一本。未经旨意,私自抓捕百姓,侵夺百姓财物,你们是什么刑部?执的那朝律法?我告诉你们,刘克庄、陈起、曾极他们,都是我赵竑的朋友。他们任何一个人,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赵竑绝不会放过你们!”
反正赵扩不上朝,史弥远又能拿自己怎样?今天就好好在这里发把疯,打击一下这些恶犬,把葛洪这老油条逼出来。
拿赵汝述当挡箭牌,真以为自己是傻子吗?
“赵竑,悉听尊便!你不要在刑部放肆,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马上给我滚!”
满堂刑部官员唯唯诺诺,满脸赔笑,赵汝述五内欲焚,大声怒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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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的是阴事,底气不足,只想赵竑赶紧离开。
“要我滚?你个不知羞耻的老匹夫,你还有什么脸活在人间!”
赵竑难以忍耐,上前一步,狠狠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下,赵汝述后退半步,捂着脸,指着赵竑,嘴唇哆嗦。
“赵……竑,你敢打……老夫!”
满堂的官员都是瞪大了眼睛,就连杨意,也是下意识捂住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赵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