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顽皮，总是被爸拿着七匹狼吊着抽，而他妈，额，一般都是在旁边叫好的那个。

那时候，他总是不理解爸爸妈妈，不理解爸爸为什么躺在沙发睡着了也不愿关掉电视，妈妈老是拿别人家的孩子和他比较……有很多事情，他真的没办法理解。

他们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是什么？监护人？喜欢掌控自己的狱警？

他搞不懂。

就这样，他平平安安地长大了，正常的上学，然后迷上音乐，告诉自己爸妈想要学街舞，然后很惊讶地发现他们同意了。

那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父母也在慢慢成长着。

寡言的父亲慢慢会说些中老年笑话。

对自己期望过高的母亲也渐渐明白了读书的困难，不再要求自己考上什么清华北大，只希望自己健康成长为一个能在社会生存的人。

生活似乎在慢慢变好，他读书多了，也逐渐明白，不仅自己是第一次当儿子，自己的父母也是第一次当爸爸妈妈。

然后，两张医院的检查单突然出现在他眼里。

癌症。

他记得那天是阳光明媚，自己的爸爸妈妈让自己别进房间，他们则是两个人单独聊了许久。

之后，他们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变成自己最为熟悉的模样。

父亲变得健谈，开始钓鱼；母亲变得温柔，开始学种花。

父亲总是钓不上来鱼，母亲的花也总是养死，但是他们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他也想过贷款来治疗他们的癌症，想过找一些另类的手段来赚钱，但是他们制止了。

爸爸妈妈说不想要什么，只想要一个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儿子。

于是，他自己也变得爱笑和开朗，希望他们看见自己能开心一点。

之后，他们离世了。

办完葬礼之后，在那两座墓碑前，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思考的问题，好像有了答案。

他们是自己的爸爸妈妈，这样就够了。

……

虽然心里想着没什么可说的，但是一开口罗弈还是说了很多话，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聊些什么，只能说是想到哪聊到哪。

“爸，你以前爱喝酒，我就买了些仙舟的酒给你喝，我不知道好不好喝，只是店主推荐这款酒比较烈我就买了，毕竟你也知道我从来不喝酒的……”

“妈，知道你最喜欢种花，虽然你老是养死掉，每次都要我来养，不过我还是给你买了些花，看上去挺漂亮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