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斐关心你。”
牧宇简单明了地传达了我的意思。
“不必紧张。我是有正经工作的人,不会放下医院不顾;我也是对象的人,不会丢弃女朋友不管。以上这些话,不过是在和自己失败的科研结果作告别——中场休息时间,该被用来查漏补缺——‘笔者’,期待新的‘小于’诞生吧……她会更加完美——”
我长舒了口气——我太害怕别离了……
从小,父母的双双消失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而医院一行中,“字牙”女孩的献身又勾起了我心底深处对别离的恐惧。
我不希望看到别人为了保全我付出太多——甚至付出生命。
“住嘴。”
牧宇冷眼注视着语气平稳、字句坚定的石医生。
“‘孽物’没有被根除?全新的它还将产生?”
早在被绑进展览馆之前,牧宇就认识到了“孽物”对我的危害之大,他现在问出这话,完全是在意料之中。
“孽物”对我再怎么好,造的孽还是太多了,更何况它说我和它本就是同源。因此,对于它的消失,我没什么多余的感觉。
——想必牧宇也很希望它消失不见。
“没法根除,‘孽物’本就不是我的造物。打个适当的比方——真菌感染常见,部分真菌还能具象生成蘑菇。”
“如若一颗蘑菇被碾碎了,组成它的真菌并不会消失,它们仍会伺机而动——”
“现实里,真菌就是‘笔者’们争抢的,比起‘意念’来更能提升实力的‘孽物’;蘑菇就是‘小于’——‘孽物’组成了‘小于’。”
牧宇锐利的目光几乎要洞穿镜片,灼烧至石盐的身上。
“休怒。我之生命乃神君所赐,此生亦誓以‘笔者’为上。如有不妥,鬼门坐镇的神君之本、当将我千刀万剐。”
石盐表情严肃,仰起的面庞上写满了真诚。
“窗户破破烂烂,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石米人未至,声音先突入进来。
下一秒,玻璃的碎渣就像是瀑布一般倾泻进房间中。
紧跟着,石米精致但布满脏污的小皮鞋就冲破窗户直刺进屋内。
部分碎渣弹射迸溅,不可避免地砸向下方站立的人。
牧宇抬起头,入眼是突破房砖、招呼直至面门前的一只袖珍小足。泼洒的玻璃渣无差别地包裹过他的全身上下。
石米心情大好,口中吟唱着C大调的开朗小曲。她毫不顾忌地单脚飞踹,带起窗框一同飞射而出。
她抓来一条窗框,把它夹在两腿之间,大约是想拿它模拟女巫的扫帚的。
“嗯嗯——我是~暗黑女巫~~欸、你们……哎啊!”
然而猫女的快乐到不了一半,就不得不被迫终止——
碎落一地的玻璃渣下,一把黑伞悠然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