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生瑜，何生亮。皇额娘您如此睿智，怎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太后仿佛没有听见，只是心平气和地看着雍正：

“皇帝，差一枚朱印，那便是还未废后。”

皇帝面色一沉：

“皇额娘，乌拉那拉氏所犯之罪，实在无可饶恕。儿臣若不废了她，又怎能告慰宛宛的在天之灵？还望皇额娘不要阻拦。”

太后轻咳一声，声音平和：

“你倒是先把话说在前头了。也罢，你既不让哀家阻拦，哀家也确实无意阻拦。

只是今夜梦到宛宛往昔之事，想与皇帝说说。

柔则临终前，伏在你的膝上，所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雍正神色一凛，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带着无尽的追忆沉声道：

“是。当时，莞莞气息微弱，伏在朕的膝头，她请求朕……”

他闭上双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出纯元当年的遗言。

“我命薄，无法与四郎白头偕老，连咱们的孩子也没能保住。

我唯有宜修一个妹妹，请四郎日后无论如何都要善待她，不要废弃她！”

太后慈爱地抚摸着皇帝的肩膀，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你对阿柔的心意，哀家心里清楚得很。她生前所说的话，你也都还记得，一字不忘。所以是你亲口答应了柔则，绝不废弃宜修！

你若违背对柔则的承诺，连她的遗言都不肯听从，将来到了黄泉之下，你又有何颜面去见她？”

太后此话如同冰冷的箭矢，深深刺入雍正的内心，让他不由得身子一震，艰难地咽下喉中的怨与怒，面露哀恸，无法自抑。

太后看着他，眼中满是怜悯，但语气依然严厉：

“你如今这般厌弃宜修，连名字都不愿提及，口口声声只称她为乌拉那拉氏。

可你别忘了，阿柔也同样姓乌拉那拉！

哀家只告诉你一句话，乌拉那拉氏绝不能出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