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话语虽显得漫不经心,仿佛是在闲聊家常。
但提及金氏时,她的双眼却微微眯起,浑浊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而清澈,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善。
沈眉儿轻垂眼睑,柔声道:“是臣妾有错。”
太后轻轻挑起眉梢,目光淡然却带着几分锐利:
“自然是你的错,因着那禁足之事,你与皇上之间也疏远了许多,莫非你打算就这样守着自个儿的一双儿女,度过余生?”
见沈眉儿沉默不语,太后嘴角的笑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慈母特有的忧虑之色,她感慨万分地道:
“在皇上身边,能让哀家真正瞧得上眼的人着实不多。
敬妃与端妃固然是极好的,只是年纪渐长,怕是不易再有孕育之喜了。好在她们已有了弘昕和胧月这两个孩子。”
至于那些年轻的嫔妃,康常在还算勉强过得去,只是稍显浮躁了些。”
哀家一向对你寄予厚望,可你如今却不肯将心思放在皇上身上。
皇上身边能让他安心处理政务、无后顾之忧的人本就寥寥无几,你这样让哀家如何能够放心?”
沈眉儿低首敛容,静静答:“太后这样说,可是嫌弃臣妾不好么?”
太后目光柔和地看着她,缓缓道:
“正因你做得很好,哀家才格外心疼你。
宫中人多口杂,事务繁杂,这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这些年皇上所宠幸的那些人,着实不成体统。
先前那个璟贵人,一味地以狐媚手段博取皇上的宠爱,哀家一怒之下便将她赐死了。
皇上也是,年纪越大,挑选嫔妃的眼光反倒不如从前了。”
太后越说越气,她虽久居深宫,涵养深厚,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此刻眉眼间却难掩愤然之色。
可见这一年来后宫的纷扰有多么严重。
这时,竹息端了水过来,轻声劝慰道:
“太后莫要责怪皇上,终究还是那些女子狐媚惑主,引诱了皇上。”
太后饮了一口水,气息渐渐平复,沉声道:
“皇后也不中用。”
沈眉儿容颜温婉,谦恭地道:“太后切勿因动气而伤了凤体。”
“生气?哀家若真要生气,那可真是生不完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