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实验,这本非我分内之事,却如同命运的丝线,将我悄然牵引至现场。领导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为确保实验的效度,你必须亲临现场,尽量让一切与你所经历的模式相吻合。”次日,当我依约踏入市中心大厦108楼的楼顶,眼前是几位忙碌的工作人员,以及几台摄像机,它们如同冷静的旁观者,从不同角度架设于三脚架上,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在楼顶的一角,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竟是庄蝶,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即将跃入深渊的舞者。我缓缓走近,轻声问道:“你是志愿者?”话语未落,我又继续说道,“为何不提议使用死刑犯?这样的尝试太过冒险,一旦跃下,后果不堪设想。”
庄蝶轻轻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死刑犯亦是血肉之躯,我们无权强迫他们。”她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是我自愿请缨的。这次试验,对我而言,意义重大。其一,我可验证跳楼是否真的会导致蝶化;其二,我也想探究女性是否更易触发此现象。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我心头一阵涌动,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我向她竖起大拇指,声音略带哽咽:“你,是真正的英雄。”她羞涩一笑,低声说:“待会儿你仔细瞧,我跳楼的姿势是否与上次医院那病人家属无异。”
我摸了摸前额,思绪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瞬间:“当时,他持刀逼近,我拼尽全力躲避,就像这样。”我边说边演示,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当时的惊恐与无助。
庄蝶仔细观察,随后说道:“等会儿我跳之前,也按这个轨迹,尽量模仿你的速度和力度。”我默默点头,心中五味杂陈。
微风拂过,庄蝶的裙裾轻轻摇曳,宛如蝴蝶振翅欲飞。此刻,高个子领导步入楼顶,他轻轻走近,目光始终锁定在庄蝶身上。我向他点头示意,他则轻轻摆手回应。他低声对庄蝶说:“跳楼时背上降落伞,救援设备已在路上,五分钟内必达。”
庄蝶坚决拒绝:“降落伞会干扰速度和力度,更剥夺了恐惧的情感,这与设定的条件相悖,定会影响实验结果。”
领导眉头紧锁,显然对这决定感到为难:“如此高楼,一旦跳下,后果不堪设想。”
庄蝶毫不退让,抬头直视领导:“或许正是这高度与恐惧,才能触发蝶化现象。背着降落伞,不过是场游戏罢了。”
我站在一旁,无言以对。庄蝶的坚持似乎有理,但领导的话同样掷地有声。最终,领导稍作妥协:“那你至少穿上厚实的保护服,确保摔下后能有一线生机。这是命令,必须服从。”
“是!”庄蝶简短应答。不久,保护服被送至楼顶。领导亲自监督庄蝶穿戴完毕,眼中满是担忧。
穿戴完毕,庄蝶对领导说:“让其他人都撤吧,只留下他和我一起实验。”领导一愣,随即想起这是模拟实验,便点头同意,并嘱咐我们:“摄像已开,你们务必小心。”随后,他挥了挥手,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待众人离去,庄蝶示意我开始。我再次沉浸于那段恐怖的记忆,详细地向庄蝶描述当时的场景。她按照我的指示,站在离楼檐约二十米的地方,我站在她面前一米开外。
“等会儿我喊开始,你就假装追杀我,手握匕首,凶相毕露。”我边说边转身,随着一声“开始”,拔腿狂奔。接近楼檐时,我猛然转身,眼前的庄蝶,仿佛真的变成了那个追杀我的病人家属。
她右手紧握,假装手持匕首,一步步向我逼近。眼看退路已绝,她猛地一扑,我侧身一闪,她扑了个空,身体失控地向楼沿冲去,瞬间消失在了视线中!
我趴在楼檐边,向下望去,只见庄蝶头朝下,如同断线的风筝,飞速向地面坠落。我的心,也随之沉入深渊:“完了,庄蝶……”
就在我即将崩溃,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乎要溢出之际,庄蝶那急速下坠的身影竟奇迹般地顿了一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紧接着,一朵伞花如同喷泉般骤然绽放,绚烂而精准地将她稳稳托住。原来,那看似简约的保护服装,竟暗藏玄机,内置了一套隐形的降落伞系统,一场虚惊让我暗自庆幸之余,也对这份高科技装备充满了惊叹。
约莫一刻钟后,庄蝶回到了楼顶,她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怒火在眼中闪烁,却又因某种顾忌而强忍着没有发作,只能勉强板着脸,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领导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带着几分调侃几分戏谑:“怎么,真让你跳下去,还不得摔成个粉身碎骨的蝴蝶标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