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道:“关于王全用杀良冒功的事情,灵山姑娘跟我说起过,我来合州任职的第三天,她就要去了当年所有的卷宗,你的意思,这件事跟王全用有关?”
陈让道:“去年的军马案,我们抓了王全奴和罗维,结果这两个人在解往成都府后,在牢中自杀了,王全用抓了孟氏后人和清净散人,被杀头示众了。
去年,他们就想谋逆造反,结果被我打乱了步骤,经过这半年的准备,想来又要开始动手了,军刀失劫,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是个契机。”
王安石道:“你的意思,我明白,蜀中孟家在成都府根深蒂固,你想去成都府查案,又怕直接过去打草惊蛇,所以,想找个由头,避重就轻。”
陈让道:“知我者,王兄也,你也知道,我是皇城司副都指挥使,这个身份,虽然权力极大,但很尴尬,就这样去成都府,必然处处受掣,所以,我得换个身份过去。”
王安石道:“这个简单,我是庆历二年的进士,现在是庆历五年,刚好开恩科,这段时间,结合合州现状,我起草了一份万言书,力主变法。
就连同你的少年强则国强,一起上奏官家,看能不能再开恩科,讨你一个恩科进士,再以成都府教授的身份去成都府,其实以你的才华,东华门唱名亦不过是早晚的事。”
陈让只想弄个仕人的身份,至于他这个身份是如何得到的,并不重要,宋朝的科举考试其实很复杂的,既有进士科,也有明经科,还有一种叫制科。
王安石主政后,废掉了明经、明法等繁杂的科目,只留进士一科,只考经义,不再考诗赋,至于恩科,则是针对那些屡考不中的读书人,由官家统一下旨赐他们进士出身。
陈让连童子试都没有考过,自然谈不上屡考不中,按道理,像他的这种情况,也是不可能赐进士出身的,但是王安石终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
事急从权,剑走偏锋,未尝不是妙手。
陈让天纵其材,王安石是深知的,小小的恩科进士,还担不起陈让的大材,他在合州城所做的一切,又岂是一个进士可以胜任的。
想到这里,拍拍他的肩膀道:“陈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地待在钓鱼山,等着官家圣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