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说着,望着窗外。
窗外是渔山书院的院坝,里面有两三百人,正排着队,在老夫子那里报名登记,他们不会写自己的名字,无一例外都在那儿按着手印。
王安石望着窗外密密麻麻的、穿得破破烂烂的人们,不禁感叹道:“陈让,如果你的童稚苑,也能有如此的景象,那一定是咱们合州之幸!”
“有他们,也是合州之幸!”陈让回答得很自信。
王安石点点头,知道陈让的意思。
陈让要搞他的工业,自然不能没有工匠,以前的钓鱼山,可以凭着那几百村民来办事,但是现在的钓鱼山,那点人手都不够陈让塞牙缝的了。
梁翼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不管是莲心书院也好,渔山书院的童稚苑也罢,大家都是免费提供读书,为什么来的人却这么少呢?”
王安石怔了怔,这个问题,他是真的没有想过,在来合州之前,他也想过他的施政方案,那就是大办学堂,兴修水利。
他觉得,只要把这两件事情办好了,一切都值了。
但是,当他看到莲心书院以及眼前的这个渔山书院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他的办学理念好像有了偏差,要想解决大家的读书问题,并不是建几个学校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就像眼前的两个学校,连生员都没有,谈何办学?
莲心书院的蒙童几乎都是梁氏家族的人,渔山书院的蒙童,同样都是钓鱼山的人,这些人之所以进书院读书,一个是因为梁翼,而另一个则是因为陈让。
如果没有他们这两个人在那儿顶着,他们还会送自己的孩子来读书吗?
王安石表示怀疑,
陈让转动着茶杯,望着王安石缓缓地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如果大家都能如王兄这般,少年得志,早早地卖与帝王家固然是好,怕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