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叫‘宝二爷’,那两个‘二爷’里头可不就剩下一个‘琏二爷’了?我省事叫个‘二爷’,还有人能理会错了不成?”
贾琏听她脆生生一番“高论”,不由展颜一笑:
“好伶俐的口齿,罢了罢了,我自认输,败下阵来了。”
鸳鸯看他笑了,自己也不由高兴起来,只是再想到他与自己一片光风霁月,从无暧昧,又有些怅然:可怜自己名为鸳鸯,却又偏偏鸳鸯难成。
想想见一个爱一个的宝玉,小老婆成群的贾赦,还有被王夫人赵姨娘拿捏的贾政,鸳鸯心中五味杂陈。
那些好色的,自己看不上,这个不好色的,自己攀不上,真真是造化弄人。
又朝前走了十来步,瞧着快到东西穿堂了,鸳鸯才抬起头,轻声道:
“二爷就不问问我,老太太叫二爷,命个小丫头子来传话就得了,为何要我亲自来?”
贾琏听得出鸳鸯要说正经事了,脚步略停,便听得鸳鸯道:
“二爷走慢些就好,叫人看见咱们停着说话倒不好了。”
二人缓缓而行,只听鸳鸯说道:
“今儿王家舅太太命人给老太太送了几盒子点心,那婆子好口才,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子话儿,都是这家的满月宴如何热闹,那家的哥儿招人疼爱,听得老太太高兴,等她走了,还念叨了好一阵满月宴如何如何。我想着只怕老太太是也给说动了,这才借口说来替老太太瞧瞧二奶奶,想给二爷先说一声。”
二人进了东西穿堂,入了贾母后院,却听得贾母屋中有人。小丫头上来说是江南甄家派人来问候贾母,贾母只带着宝玉见外客。
鸳鸯便朝点头一笑:
“那就请二爷先在后头的花厅里坐一坐就是了,我先进屋去老太太身边伺候着,等他们走了二爷再进去。”
贾琏随着小丫头进了花厅,却见三春和宝黛都在这里坐着吃茶,才知道她们正陪着贾母说话,因为甄家来人才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