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走到秋爽斋的门口,迎春又渐渐低下头,脚底下一步一步往前蹭。
司棋没少听她娘和外婆说起王熙凤和贾琏的不是,自然不愿意迎春向贾琏王熙凤靠近,此时一见迎春犹豫,赶紧上前拉住迎春道:
“姑娘的婚事还是得大老爷、大太太做主,不如去求求他们的好,豁出去哭一场,说不得他们一心软,就替姑娘做主了呢。”
绣橘方才见一向耳软心软没主意的迎春头一回自己做了决定,心里正替她高兴,见迎春被司棋说得停下了脚步,也赶忙道:
“姑娘平素里爱下棋,背了那许多棋谱子,自然知道若是一味地举棋不定,老是前怕狼后怕虎,一时一个主意,那么这盘棋能赢才怪呢。
大事临头,姑娘自己的事情可要拿定了主意才是。”
迎春始终不抬头,也不开口,停了一会儿,又继续朝秋爽斋慢慢走去。
“二姑娘果然来了,里头都正等着姑娘呢。”
耳边传来一个温柔和善的声音,惊得迎春抬头瞧去,只见眼前之人身段玲珑婀娜,面容娇美可人,不是平儿,却是哪个?
迎春讷讷道:
“我……我是来看看三妹妹,她在屋里?”
平儿早明白迎春的性子,心想“果然都叫二爷给猜中了,一丝儿都不错”,抿嘴儿一笑,并不拆穿,只道:
“我们二爷去姑娘房里不方便,大家伙儿就到东南边的掬月亭里头坐着说话儿呢。”
一边说话,一边引着迎春走过四面出廊的晓翠堂,沿着青石小路,一路上山而去。
这座土山上也和探春院中一样,遍植了芭蕉和梧桐,山的东南一带正是大观园中的最高处,建有八角亭一座。
离亭子还有几十步子远,平儿就停下脚步,笑道:
“二爷和姑娘们说话,我们就不过去了。”
转而将司棋和绣橘也留住:
“侍书她们也在树下抓子儿玩呢,咱们过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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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居高开阔,叫人不由心胸开阔,神清气爽。
贾琏、熙凤、黛玉和探春正一边喝茶,一边说着大观园经济独立核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