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横竖那边伺候你的人跑了,这边还有别人服侍你。
我赎身了离了你这里,也自有八抬大轿抬了我去。”
宝玉扒在袭人身上,越看她娇嗔满面,越觉得情不可禁,一脚将地上方才砸断的玉簪远远踢开,发出“当啷啷”清脆的声响,揉着她肩膀求道:
“我都说了,除了你,再没人配服侍我了。若再有,我连这破簪子都不如了。
你还只顾说要撇下我走,就不管我心里急?你且长长久久留下,这府里也有你八抬大轿等你坐就是了。”
袭人一声冷笑:
“哪里轮得到我?我又不会打络子,又不会投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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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袭人!
又拿金钏儿垫牙!
茜雪火起,昂然而入:
“袭人,大白天的,你躺着宝二爷的炕上做什么?”
别说袭人和宝玉吓得瞬间从炕上弹起来,就连原本一见袭人和宝玉腻歪、就自动躲到别的屋里的麝月、秋纹也都赶紧出来了。
此时的茜雪,可不再是之前的茜雪。
她如今是和林之孝家的并肩的管家媳妇子,管理贾家的丫鬟婆子本就是她分内之事。
茜雪早就熟知贾家的所有规矩,如今跟着贾琏、王熙凤做事,更多了几分硬气和沉稳,一句话,已经吓得袭人麻了爪。
上回袭人跟贾琏撒谎说自己病了才躺着,结果被贾琏收拾了一顿,从此再也不敢说“病了”的话,此时慌乱间只得撒谎道:
“是宝玉躺着,他一个人在屋中害怕,才叫我也躺着陪着。”
宝玉此时见进来的只是一个茜雪,倒大大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是主子,且茜雪又不比林之孝家的那样是“服侍过父母的长辈家人”,自然不必给什么特别的“体面”,便又满不在乎地朝茜雪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茜雪。
好好的,你怎么一嫁了汉子,就染了男人的气味,也添了一身的婆子毛病,这样混账起来?
大家在屋里,说说笑笑,玩玩闹闹,有什么不好?好多事情,可是你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