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看贾琏惊得眼睛都瞪大了,登时促狭笑道:
“等茱萸来了,我要跟她住一处去。到时候,二爷不知得多开心呢。”
贾琏愣了一愣,随即转头朝外就走,口中嘟囔道:
“可了不得了,我可不能让她俩‘猪蚊会师’。
我得赶紧跟老太太说说去,今儿就捆了这死丫头送给兴儿去得了。”
晴雯闻言,登时大惊失色,跳起来追上去,一把死死拉住贾琏的胳膊,带着哭音儿跺脚道:
“你要是敢把我送人,我死给你看!”
贾琏不过是见她太过得意,这才故意逗她玩,谁知她急得连眼泪都掉下来了,又觉得不过意,赶忙住了脚。
晴雯这时也觉出贾琏是在逗她,可还是拉住贾琏的胳膊不松手:
“你欺负人——”
贾琏正要开口说话,外头有人传话来:
“老太太叫琏二爷过去。”
这回晴雯不敢不松手了。
贾琏猜想此事和甄家有关,不敢耽搁,朝外头先说了句“知道了”,又伸手在晴雯脑门上杵了一指头:
“等我回来再问你茱萸的事儿。
你们俩,一对儿‘作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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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到贾母屋里的时候,见众人已经都散了,且大小丫头也都打发出去了,屋里只有贾母和鸳鸯。
贾琏进来见了礼,贾母开门见山道:
“咱们跟甄家是老亲,又系世交,虽则甄家在金陵,咱们在京城,可这些年来,两家来往都是极其亲热。
咱们在金陵的产业,不少财物都是他们替咱们收着,这是两家子的交情到了这个份儿上的。
你送林丫头去扬州,顺便帮你林姑丈做些事情,本也无可厚非,只是何苦要害甄家二老爷丢了官?
且甄家大老爷只有甄琏一个嫡子,一下子弄出个人命官司,若不是宫里的老太妃发了话,甄琏岂不要丢了性命?
琏二啊,你要升官,对咱们贾家而言是好事,可也不能不顾老亲、老交情啊。纵然真是他们甄家自己惹了祸,也不该从咱们家手里抓人才是。”
贾母埋怨贾琏,倒不出贾琏的意外。
贾母就是一个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族老太太,能看得懂亲情,未必看得透官场。
老太妃出言给甄琏保了命,也不出贾琏的意外。
老太妃是当今皇帝亲爷爷留下的小老婆,太上皇是当今皇帝的亲爹,这两个老辈儿在脑袋上压着,时不时就倚仗辈分压着皇帝做这做那,皇帝还必须得做大华朝“以孝治国”的万民表率,皇帝心里的窝火,可想而知。
于是贾琏赔笑道:
“老太太教训的话,自然是有理的。
只是,我也有一句私密话儿,只说给老太太一个人听。”
贾母一皱眉:
“鸳鸯也不能听?”
贾琏断然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