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会猜谜,可年年也听见,就是从没听说一个谜语里头猜两样东西的哈哈哈哈——
老太太也猜不着,叫鸳鸯念了好几遍,我到现在还记得呢:
大哥有角只八个,二哥有角只两根。
大哥只在床上坐,二哥爱在房上蹲。
老太太直皱眉,说:‘这也是个念了几年书的大家公子作出来的谜语?’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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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王熙凤啊,真是‘弱智儿童快乐多’。
那天众人所作的灯谜,其实都是红楼人物形象原本的“悲谶”,半点也不好笑。
元春作一响而散的爆竹,迎春作动乱如麻的算盘,探春作飘浮远去的风筝,惜春作拜佛修行的海灯,宝钗作悲戚寂寥更香。
很多人都觉得只有贾环作的“一个枕头,一个兽头”是讽刺宝玉是绣花枕头,而他贾环将是“站得高、看得远”的兴家之材。
贾琏以前也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这趟南下,来回一路听了许多地方风俗掌故,大长了见识,才明白“枕头加兽头”更是个极为不详的谶语。
因为在扬州,把枕头扔上屋顶,与兽头为伴,是家中死人之后的“招魂”行为。
“枕头加兽头”,就是家中“人亡”办丧事的意思。
不过,这回的问题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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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记得老爷坐的谜语吗?”
贾琏一句话,王熙凤不笑了,眼珠子转了转,又尴尬一笑:
“想是没什么意思,我就没记得。”
贾琏白了她一眼,念道:
“身自端方,体自坚硬。
虽不能言,有言必应。”
王熙凤一皱眉:
“是个……方石头上刻了个鹦鹉?”
贾琏一咧嘴:
“唉哟我的娘——你这还不如老三呢。
砚台!是砚台!”
王熙凤狠狠白了贾琏一眼:
“切,我又不用砚台,我哪能猜得到。”
顿了顿,她眼珠子一顿叽里咕噜乱转,忽然道: